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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6-16 11:51:27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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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学_.主论文\1\、l¨t、1j“、I\内容摘要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是一个在欧亚大陆广泛流行的世界故事类型,很早便引起了世界学人的关注,美国民俗学会会长阿兰·邓迪斯选编的《小红帽专题资料汇编》就汇集了西方有关该故事类型最有影响的多篇学术论文。这些论文的研究方法新颖各异,发人深省,但是也有令人遗憾的地方:一是大多数研究都立足于欧洲文本,而众多的亚洲异文,包括中国材料很难进入他们的研究视野;二是在西方影响极大的精神分析学说从性本能和俄狄浦斯情结等视角来分析“小红帽”童话,其结论难以令人信服。本文以我国当代流传的43个“狼外婆”文本为主要研究对象,在梳理其类型结构的基础上,重新解读童话内涵,并就中西童话差异的表现和文化根源作一些理论探讨。全文共分为四大部分:一,前言。介绍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在世界范围内的流传情况,在评述其研究现状之后提出本文的努力方向。二,中国“狼外婆”奄话形态结构分析及其文化意义探讨。中国“狼外婆”大体可分为两种亚型:一是误入狼穴亚型:二是纵狼入室亚型。本文将后者作为“狼外婆”故事的代表性形态,对这一亚型的四种变体形式进行逐一分析。三,中西狼外婆(小红帽)章话的比较。这部分有三节:1,深层叙事结构的表现方式不同。安全与自由之间的矛盾是形态各异的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所共同拥有的深层结构,本文采用格雷玛斯的语义方阵对中西童话深层结构的运行方式进行了分别阐述。2、听众接受时的审美心理不同。对童话接受者的情感是无法做出泾渭分明的划分,然而,中西听众在审美体验的活动中也表现出不同的心理特征。3、异质文化中两代人的关系不同。童话就像是一场在成人与儿童之间展开的饶有趣味的对话,中西不同的对话关系与民族文化传统的长期积淀息息相关。四,余论: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在当代。童话不仅存在于传统的讲故事活动中,而且转化成各种文化形态活跃在当代社会文化生活中。电影《小鬼当家》系矾对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吸收和改造给我们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关键词: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结构形态比较研究
硕士学位论文AbstractWolfgrandmother(LiRleredridinghood)isapopulartypeoffairytaleswhichhasbeenresearchedbyagreatmanyscholarsforalongtime.AlanDundesgatheredseveralgreatlyinfluentialacademicthesesinLittleRedRidingHood-ACasebook.Thesethesesarevariousandworthbroody,buttheyhavesomeweaknesses:1.scholarsarealwayspayingattentiontoEuropeanfairytales,ignoringthesametypeofAsiafolktales;2.psychoanalyticcriticismisthemostinfluentialinthefieldofstudyingLittleredridinghood,anditanalysesthesefairytalesbySexualinstinctsandOedipuscomplex,buttheconclusiondoesnotcarryconviction.Thispapercollects43wolfgrandmotherfolktales,whicharewidelyspreadinChina,andanalysesthestructureofthesefairytales.ItalsointerpretsthereasonablemeaningofthefolktalesandcomparesthedifferencesbetweenWolfgrandmotherandLittleredridinghood.Thepaperconsistsoffourparts:Partone,thepreface.Itintroducesthepropagatingofthistypeoffairytalesintheword.Onthebaseofsummarizingthepresentstudyaboutthefolktales,theauthorprovidesthegoalofthispaper.ParttwoistheanalysisonthestructureofWolfgrandmotheranditsculturalsignificance.ThetypeofWolfgrandmotherisdividedintotwosub-types1childrencomeintothecaveofwolf6ymistake;2.permissionthewolfgrandmotherintothehouse,Partthree,comparisonWolfgrandmotherandLittleredridinghood.Thisparthasthreesections:1.Varioussurface-structuresderivefromthesamedeep-structures.WolfgrandmotherandLiRleredridinghoodhavethesimilardeepstructurethatistheconflictbetweensafeandliberty.ThepaperusesSemioticsquaretoexplainthedeepstructureofthem.2Differentnaturalreceptorshavedifferentaestheticpsychology.3.Therelationsoftheparentsandtheirchildrenaredifferent.Theprocessoftellingfairytalesisjustlikemakingdialoguebetweenadultsandchildren,thedifferentrelationsconcerntraditionalculture.Partfour,theconclusion.Fairytalesnotonlylieinthetraditionalactivityoftellingstories,butalsoplayaimportantroleincontemporaryera.ThemovieHomeAloneabsorbstheplotofthesefolktalesanddevelopstheformofthem,whichprovideUSsomeworthysuggestions.Keywords:Wolfgrandmother(LiRleredridinghood),Fairytales,Analysisonstructure,comparativestudy.
硕士学生论文\1、\l:kSIIIi‘I\一、前言“做一个诚实的孩子”,你一定不会对这句话感到陌生。当我们年幼时,长辈们常常这样语重,15长地教导我们。“诚实”成为孩子们需要恪守的行为规范,也成为他们衡量别人道德品质好坏的一个重要标准。然而,有趣的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如实地回答了一只狼的提问,将外婆的住处告诉它,然后真诚地听取了狼的建议,去路边采摘鲜花送给外婆,可是,她诚实的言行却遭来厄运,她和她的外婆都因此变成恶狼的美餐,这便是享誉世界的童话“小红帽”。美丽的童话总有个令人愉快的结局。在德国格林兄弟的名著《儿童和家庭故事》(即《格林童话》)中,小红帽和外婆被路过的猎人从狼腹中救出,重获生命,恶狼的肚子因塞满了石头,倒地死去。尽管故事以善良者获救、险恶者受罚而告终,但是无条件的诚实可能带来麻烦,甚至引发灾难的事实却深深地震撼了儿章纯真的心灵,促使他们学会换一种眼光看待这个复杂的世界。“童话”在我们的R常生活中运用十分广泛,通常具有理想化、奇迹般、充满奇思异想等多重含义。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童话”从日本舶来后,曾引起中国民间文艺界的一番论争。《中国民间文艺辞典》在解释“民间童话”条目时,总结道:“(对民间童话)解释不一,有的认为民间童话就是幻想故事或称为魔法故事:有的解释则将其限制在是以少年儿童作为主要对象的,特色是富有幻想性与趣味性的民间故事。⋯1众所周知,民间童话属于民间故事的范畴,而民间故事又由于其艺术特色的不同,分为幻想故事和生活故事两大门类。一些学者因为注重民间童话的幻想性特征,将它与幻想故事等同起来,这便形成了条目中的第一种观点,即广义的童话概念。但是,“童话”顾名思义,与儿章这一特殊的群体天生就有着密切的联系。周作人先生在《童话研究》中指出:“童话者亦谓儿童之文学。”“1我国儿童文学作家金近也说:“童话的主要对象应该是小孩,应该是首先写给小孩看。做到了小孩喜欢看,大人也喜欢看;如果小孩不喜欢看,大人也不会喜欢看的。“31从我们童年的切身体验到著名作家、学者的理论阐发,童话与儿童的关系的确不容忽视。条目中的第二种观念就是立足于此,代表着狭义的童话概念。本文选用狭义的童话概念,以童话“小红帽”作为研究的个案,探寻儿童心理在童话文本中的烙印,发掘童话在儿童生
硕士学位论文\1、、lI!R1、IIIf、卜活及个性发展中的价值和功能。儿童生活在一个由成人的兴趣、习惯和话语所组成的现实社会之中。在这个由成人掌控着的世界里,各种生存哲学、行事准则、言语方式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缺乏社会经验的儿童时常会因此而感到困惑和难以理解。试想,如果要向一个单纯的孩子解释清楚,为什么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如何发现伪善,如何保护自己,这对于大人和孩子而言,恐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么,如何让孩子们容易理解,乐于接受,印象深刻呢?童话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之一。“小红帽”正是以一种形象的叙述方式,通过戏剧性的情节巧妙地提出并解答了上述问题,既展现了现实生活的另一面,又引导孩子逐步认识、战胜成长中的烦恼,寓教于乐,润物无声,显示出不朽的艺术魅力。“小红帽”童话以其不可多得的现实意义和教育价值,千百年来深受世界人民喜爱,成为童话文学殿章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在西方,“小红帽”不仅是《格林童话》中的著名篇目,而且是一个流传广泛、影响深远的故事类型。阿尔奈、汤普森的《民间故事的类型》将它归为“AT333贪吃的狼(小红帽)”。西方学者用一则故事的篇名来指称这一类的故事,可能是出于以下考虑:首先,《小红帽》由于《格林童话》的畅销而闻名于世,它对于西方文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其次,尽管其它的故事异文很少出现“小红帽”这一意象,但是它们在情节结构上却与格林版极为相似。《民间故事的类型》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该书共收录异文178篇,主要分布于欧洲各国.包括芬兰、挪威、丹麦、爱尔兰、爱沙尼亚、法国、西班牙、德国、意大利、匈牙利、波兰、斯洛汶尼亚、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等20个国家和地区。⋯阿尔奈和汤普森将这一百多个故事材料所共有的情节母题概括如下:I、狼的美食,(a)狼装成母亲或祖母的样子,侦探并吞吃了(b)它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去看望祖母的小姑娘(红头巾)。II、营救,(a)狼被剖开,其吞吃者被活着救出(b)它肚子里缝满石头并被淹死,(C)它一直跳到死去。读过格林版“小红帽”童话的人很快就能发现,上述情节主干与格林童话情节几乎完全一致,可见,格林版是欧洲这类童话当之无愧的典范,“小红帽”也因此成为西方这类故事的代称。2
⑧硕士学泣论文\1“IER。‘Ilfi小在亚洲大陆,“小红帽”也是中国、日本、朝鲜等国人民家喻户晓的故事类型,只是由于各国的文化传统相异,因而故事类型的名称各不相同。‘r在朝鲜半岛,这个故事被叫做‘变成日月的兄妹’或‘日月的由来’,其空间分布,覆盖半岛全域”:“1《日本昔话大成》收录该类异文130余则,将其分为两个亚型:245“老天爷的金索绳”和246“姐弟和女妖”:“1在我国,这一故事类型被称为“狼外婆”(有的也叫“老虎外婆”),在清代文献中就曾出现这类故事的记载。尽管我们对于亚洲这一故事类型的传承线路并不十分清楚,但是大多数学者仍认为该故事类型的流布与汉文化的辐射有关。“狼外婆”是在我国汉族和各少数民族地区流传最广泛的故事类型之一。美籍中国学者丁乃通先生依据1966年以前的采录成果,编撰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一书,收录了该类中国异文11l篇。”180年代以来,随着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搜集民间文学工作的逐步展开,一大批鲜活、宝贵的故事资料展现在世人面前。笔者从近几十年来各地出版的故事集成和资料汇编中,检索出新异文43篇,它们广泛分布于我国东北地区的朝鲜族、满族,西北地区的东乡族,西南地区的苗族、瑶族、水族、纳西族、白族、哈尼族、彝族、侗族,西藏的藏族,华中地区的土家族,以及遍布全国的汉族等17个民族,河南、吉林、浙江、北京、上海、湖北、内蒙古、贵州、广西、云南、台湾等18个省和地区。笔者己将它们统一编号排列,详细目录附在文后。虽然“狼外婆”与“小红帽”的名称不同,但是它们仍属于~个大的故事类型,均由以下三个母题丛构成:(1)动物假扮成亲人的模样欺骗孩子;(2)无知的孩子因为轻信他人,生命受到威胁:(3)孩子最终获救;从而共同传达出希望儿童警惕伪装的坏人,提高自我保护和斗争意识的现实性主题。然而,在家庭的组成结构、故事发生的场所、角色的意义和功能以及故事结束的方式等方面,中西童话也表现出明显的差异性,显示了不同的文化特质。足迹遍及欧亚的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很早便引起了世界学人的关注。1923年法国神话仪式学派P.Saintyves的《小红帽与五月皇后》(LittleRedRidingHoodorTheLittleMayQueen)发表,文章认为小红帽象征着从恶狼口中逃脱的春天(五月季节),故事是春天战胜冬天的季节性仪式的隐喻。⋯这是最早的一篇影响较大的研究论文。美国民俗学会会长阿兰·邓迪斯将此后3
硕士学位论文\1¨IfR’、7¨InI\60年以来西方学者在“小红帽”研究领域所取得的重要成果选编成册,《小红帽专题资料汇编》(LitileRedRidingHood—ACasebook)1978年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出版。”1该书汇集了11位来自不同国家学者的优秀论文,他们或运用历史地理学派的方法,探索该童话的演变规律;或受女权主义思想影响,挖掘故事深处潜藏着的男性权利;或者剖析童话的心理学意义,探讨童话与儿童、与童年的关系问题等等。这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精神分析学派对童话“小红帽”的独到分析。“小红帽”的精神分析研究始于弗洛伊德。他在一篇名为《来源于童话的梦的素材》的评论文章中谈到了“小红帽”,这个论题的提出起因于一个男人的章年梦境。在梦中,他看见窗外胡桃树上坐着一只狼,于是,他惊恐地从梦中醒来,这便是他第一个焦虑的梦。弗洛伊德认为:“童话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影响,表现出来便是动物恐怖症。”“”联系起梦者后来所患的神经症,他认为这正是“小红帽”在男子童年留下心理阴影的结果。一些心理实验表明,儿童在接触“小红帽”故事之后,容易产生恐惧心理,但是《小红帽》童话经久不衰的传播事实无疑昭示着,孩子们强烈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而遭到削弱,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促使他们忍受恐惧的感受,将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呢?强调童年期经验的弗洛伊德并没有对此作出一个圆满的解释。弗洛姆继承了弗洛伊德关于性本能是人格心理中最核心、最活跃、最隐蔽因素的思想,将“小红帽”视为证实这一思想的绝佳例证。他提出小红帽是月经的象征,经历危险的女孩代表着面临性问题的成熟女性,童话讲述的是关于祖母、母亲、女孩三代女性战胜男性(狼)的故事。””弗洛姆的这一观点完全打破了童话解读的传统套路,为我们探求童话深层内涵开拓了视野。继弗洛姆之后,我国的周英雄也在《从古典心理分析再看(小红斗篷)》中提出了类似的看法。“”尽管这些观点独树一帜、耐人寻味,但却不免牵强附会,难以令人信服。当传统的精神分析批评陷入困境时,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贝特尔海姆开启了这一领域研究的新篇章。贝特尔海姆的研究一方面体现出与弗洛伊德主义一脉相承的学术品格,如他认为童话的主题是俄狄浦斯情结,小红帽(处于发身期的少女)既渴望得到父亲,又害怕母亲的严惩:另一方面,作为一位治疗儿童4
硕士幸.:主论文\{、、幔R’、lIII.、I、心理障碍的专家,贝特尔海姆特别关注童话对于儿童成长、儿童教育的影响。他发现童话能缓解儿童内心所承受的种种压力,将他们所正在经历的无意识情感投射出来,并帮助他们找寻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对“小红帽”进行了富有新意的重新阐释:“为了理解男性世界包含的矛盾性质,小红帽必须经历几个阶段去感受男人人性的所有正反方面。于是大灰狼在故事中象征着男人自私的、离群的、暴烈的和反社会的破坏性倾向:而猎人则代表正直的、合群的、有理性的、救人脱难的建设性倾向。”“31他的畅销书《永恒的魅力:童话世界与童心世界》(TheUseofEnchantment:TheMeaningandImportanceofFairyTales)被誉为当代美国儿童文学理论的名著。阿兰·邓迪斯在一篇导言中写道:“任何研究都是无止境的,童话‘小红帽’研究的不断推进再次证明了这一观点。”“”纵观精神分析学派的发展脉络,我们发现他们都不满足于对文本的表面分析,而致力于发掘童话的内在意蕴,但是由于泛性理论的渗透,他们的一些观点难以为学术界广泛接受。另~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是,大多数有影响的欧洲研究都立足于欧洲文本,而众多的亚洲异文,尤其是中国材料却很难进入西方学者的研究视野,尽管它们已经显现出与欧洲文本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当然,这块资源丰富、独具特色的民间文学沃壤也给我们提供了广阔的研究空间。本文拟以我国当代流传的43个“狼外婆”文本(为了比较的方便,我们将这类欧洲童话称为“小红帽”,而将中国的称为“狼外婆”)为主要研究对象,在梳理其结构类型的基础上,对童话的内涵进行新解读,以期更符合生活中童话的原意,并就中西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差异的表现和文化根源作~些理论探讨。二、中国“狼外婆”童话形态结构分析及其文化意义探讨与欧洲的“小红帽”相比较,中国的“狼外婆”童话形态相对复杂,情节更加曲折,而且在细节的表述上存在明显的差异。中国的“狼外婆”故事通常发生在农村或山区的单亲家庭里。本文所分析的43个当代文本中,父亲健在的仅有7篇,而其余84%的情况是母亲独自带着孩子生活。与小红帽只身遇狼
疗前》《冶誉》硕士学位论文’鬻\1、~【FR,、lIIF‘I、不同,在中国故事中,面临险境的往往是两、三个同胞姐妹或姐弟,在43个文本中有37篇属于这一类。由于年龄上的差异,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件,年长的孩子和年幼的孩子作出了种种相异的反应,从而推动着故事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在章话中用狼作为邪恶的象征,是中西文化的共识,这与狼分布广泛的地理因素和它吃人、凶狠的生物特性息息相关。当然,狼只是表现邪恶的一种载体,由于各地自然环境和语言习惯上的差异,邪恶的具体表现形式也很灵活多样,体现出鲜明的民族和地方特色。如云南的哈尼族故事称其为“苗老苗闹”,甘肃的东乡族称“毛速木恶魑”,侗族叫“鸭变婆”,水族称“尼变”,土家族山区叫“野人家家”等。这些可怕的家伙不仅凶残,而且大多可以随意幻化为人形,甚至死后仍能以另一种形式复活。江苏扬州、淮阴、滨海等地的人们把这种动物精怪称作“老秋狐”;广西壮族、瑶族和仫佬族叫它们“人熊婆婆”:北京门头沟人形象地称其为“红眼绿指甲”;在吉林、上海、浙江、福建和台湾,“老虎妈子”、“虎姑婆”的说法比较流行,而在安徽、四川、山西、河南、河北等地,小孩儿一听见“狼外婆”这三个字便再不敢调皮胡闹。根据故事发生地点的不同,中国的“狼外婆”型故事大体可分为两种亚型:一是误入狼穴亚型;二是纵狼入室亚型。1误入狼穴亚型在误入狼穴亚型故事中,小主人公同小红帽一样,因为主动离家而经历人生的险恶。在外出途中,他们被人形狼精诱骗,进入了险象环生的狼窝,由此展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在本文所讨论的43个文本中,属于这一亚型的异文有9篇(即文本1、4、7、10、11、12、15、27、30),大多数都分柿在我国的少数民族地区,如广西的侗族、瑶族、仫佬族,四川的彝族,贵州的苗族,云南的白族,西藏的藏族等。尽管该亚型仅占“狼外婆”故事总数的21%,但是我国现存“狼外婆”型故事最早的记载却属于此类。请看清代黄之隽的《虎媪传》:有为予谈虎者云:歙居万山中,多虎,其老而牝者,或为人以害人.有山氓,使其女携一筐枣,问遗其外母.外母家去六里所,其稚弟从,年皆十余,双双而往.6
摇冶甏》硕士学位论文谌》熏岁\⋯l叭s⋯I、小日暮述道,遇一媪问E7:“若安往?”日:“交谒外祖母家也。”媪日:“吾是矣.”二孺子日:“儿忆母言,母面有黑子七,婆不类也。”日:“然。适簸糠蒙于尘,我将沐之.”遂往涧边拾螺的者七,傅于面.走谓二孺子日:“见黑子乎?”信之,从媪行。自黑林穿窄径入,至一室如穴。媪日:tt而公方鸠_T-择木,别构为堂,今暂栖于此,不期两儿来,老人多慢也,草具夕餐.”餐已,命之寝,媪日:“两儿谁肥,肥者枕我而抚于怀。”弟日:“余肥.”遂枕媪而寝,女寝于足.既寝,女觉其体有毛,日:“何也?”媪日:“而公敝羊裘也,天寒衣以寝耳.”夜半闻食声,女日:“何也?”媪日:“食汝枣脯也,夜寒且永,吾年老不忍饥.”女日:“儿亦饥。”与一枣,则冷然人指也.女大骇,起日:“儿如厕.”媪日:“山深多虎,恐遭虎口,慎勿起.”女日:“婆以大绳系儿足,有急则曳以归.”媪诺,遂绳其足,而操其末,女遂起曳绳走月下,视之,则肠也。急解去,缘树上避之.媪俟久,呼女不应,又呼日:“儿来听老人言,毋使寒风中肤,明日以病归,而母谓我不善顾尔也.”遂曳其肠,肠至而女不至.媪哭而起,走且呼,仿佛见女树上,呼之下,不应。媪恐之EJ:“树上有虎.”女日:“树上胜席也,尔真虎也,忍啖吾弟乎!”媪大怒去.无何,曙,有荷担过者.女号日:“救我,有虎P担者乃蒙其衣于树,而载之疾走去.俄而媪率二虎来,指树上日:“人也.”二虎折树,则衣也.以媪为欺己,共咋杀媪而去.“”文章开篇就说“有为予谈虎者云”,可见《虎媪传》并非黄之隽创作的文学作品,而是他根据当时人们口传故事记录的产物。我国著名故事学家刘守华先生在仔细品味后说:“本篇文体属文言,却完全是按照口述文本记录写定,未作任何加工修饰。”他认为黄之隽“是一个出色的口头文学家”,《虎媪传》“称得上是一篇地道的民间故事”。“61这则古代文本向我们展现了我国清代“狼外婆”型故事的基本面貌。《虎媪传》由四个主要母题构成,它们是:(1)孩子们出门去看望外婆,误入虎穴;(2)睡觉时虎媪吃了弟弟,被姐姐发现;(3)姐姐慌称上厕所,爬到外面的树上:(4)姐姐被路人救走,虎媪被二虎杀死。《虎媪传》完整生动的故事结构奠定了我国“狼外婆”故事的基本框架,为后世该类故事能在民间的沃壤上生根开花提供了优秀范本。令人欣喜的是,历经数代民众的悉心培育,7
彳面N髭涵軎釜》硕士学位论文‘0溥黟。|.mH叭㈣小这棵生命旺盛的故事树茁壮成长起来。当代流传的误入狼穴亚型故事不仅数量同益丰厚,艺术同臻完善,而且在思想内涵上也更加丰富深刻。与《虎媪传》相比较,现代文本的变异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1、增加了兽子的角色,使情节更加扣人心弦。通常我们一想到猛兽的洞穴,阴暗、血腥、恐惧之感便会向我们袭来。黄之隽在《虎媪传》中描述道,姐弟随媪“自黑林穿窄径入,至一室如穴”,寥寥数语烘托出环境的凶险难测,令读者不由得胆战心惊。后世的创作者对此进行了创造性的发挥。在他们看来,洞穴既是野兽栖息生存之地,也是它们繁衍后代居家之所。于是,当故事中的孩子被骗入洞穴后,他们不仅看到了白骨累累、血流成河的惨状,也看到了和野兽母亲同样贪婪的野兽孩子。-N彝族故事(文本7)这样叙述:“她们走进老妇人的家,看见锅庄石前有两个披着野兽皮的瘦弱的小姑娘在烤火。⋯⋯两个人象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老妇人一进来,两个就一齐问道:‘阿姆,你带回了香喷喷的鸟儿肉吗?布玛要一点,采玛要一点。’老妇人喝住她们说:‘住口,不要在客人面前胡言乱语。今晚,就陪客人吃麦馍和羊奶吧!明天天亮,就有鸟儿肉吃了。”’面对杀气腾腾的恶兽家族,孩子们究竟是葬身虎腹,还是虎口脱险呢?在文本7、lO、11、12中,聪明的孩子们选用了相同的方法,让我们以流传于广西巴马瑶族自治县的《人姑娘与人熊婆婆》(文本1)为例,看看他们是如何逃离险境的吧。一个流浪的孤女被骗到人熊的岩洞里,她顿时明白了一切。晚上,人熊婆婆叫人姑娘和人熊女儿睡在一个床铺上,并偷偷记下了她们的位置。夜深后,人姑娘趁人熊女儿熟睡的时候,将自己的衣服和它的衣服相互换穿,睡觉的位置也对换。人熊婆婆摸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人姑娘在山鸡的帮助下,惩治了凶残的人熊。我们认为,兽子角色的增加不仅更加符合动物的生理习性,而且也有效地渲染了紧张刺激的气氛,给听众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2、新故事的结尾弘扬了坚韧不拔的斗争精神。《虎媪传》讲述,当虎媪发现孩子上了树后,吓唬她说树上有虎,孩子回敬道,树上哪有老虎?我坐在树上比睡在你那席子上好得多,你才是真老虎!虎媪大怒离去。有个挑担的人路过,救下孩子,并把孩子的衣服蒙在树上。虎媪又叫了两只老虎来帮忙,却没看见孩子。二虎以为是虎媪骗人,杀了它。在这个故事中,不论是孩子,还是B
店减》硕士学伍论文巡罴秒\⋯IIR、IIlEVI、—,———!-———,,t,●—,———,!,!●———●——,!!,!!,!!,成人都没有与虎媪进行正面交锋,可见,故事并非通过善恶的对立冲突结束,而是以恶人的自作自受告终。如果说《虎媪传》中的虎外婆是自食恶果的话,那么,顽强不息的斗争精神则在当代文本中闪耀光芒。该亚型的9个当代文本中,只有l篇(文本27)是以孩子逃遁终结,其他各例中的恶人都遭到了J下义力量的严惩。-.N仫佬族故事《秀妹、猎人和人熊外婆》(文本11)讲述,熊婆发现自己的熊女儿当了替死鬼,怒不可遏地追赶出来。秀妹见熊婆追来,急忙躲进一个树洞罩。熊婆来到树旁找不到人,气得拔起了树根,丢进河里。河水把树蔸推到对岸,秀妹成功渡河。本来不会游泳的熊婆已经无法抓回秀妹,她完全可以当着熊婆的面大摇大摆地一走了之,但是机智的秀妹偏偏要给作恶多端的熊婆以教训,她说:“外婆啊,快过来吧,我等你。你用藤子捆住自己的手脚,滚到河罩,河水就会象刚才送这树蔸一样把你送过这边来了。”信以为真的熊婆如法炮制,结果淹死在河里。纵观误入狼穴亚型故事的发展演变,我们发现,我国的古代文本历史悠久,对后世影响深远。与之相比,近现代传承的文本丰富了这类故事的叙述形式,深化了故事所蕴涵的主题思想,从一个侧面展现了现代人不畏艰险、勇于抗争的精神风貌。由于这一亚型在当代民众中的流传并不十分普遍,因此它不是本文论述的重点,让我们继续考察我国“狼外婆”故事的第二个亚型。2.纵狼入室亚型纵狼入室亚型与误入狼穴亚型的主要区别在于,故事中出门去看望外婆的不是孩子,而是他们的母亲。母亲出门时常常会嘱咐孩子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但是这一禁令后来被孩子们违背。许多故事中的母亲都爱唠嗑,当她在路上碰见了健谈的“老嫂子”(妖精的变形)后,便向它泄露出家庭的秘密,如家住在那里,有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等。但是,即使有的母亲什么也没有说,那个卑鄙的家伙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孩子们的住处,然后象恶魔一般沉重地敲响他们的家门。在本文所分析的43个文本中,属于纵狼入室亚型的有34个之多,它们至今仍活跃于我国北至内蒙古、南至台湾、东至上海、西至甘肃的广大地区,并9
硕士晕位论文\1、、1rR’S¨【!、I、在甘肃的东乡族,云南的白族、哈尼族,贵州的水族,吉林的朝鲜族,辽宁的满族等地区流行,但是更多的情况是在汉族地区受到欢迎。值得一提的是,丁乃通先生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一书,也将该亚型作为333C“老虎外婆”的唯一形态。可见,该类型不仅数量繁多,分布广泛,而且深入人心,在我国“狼外婆”型故事的流传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本文将它作为中国“狼外婆”故事类型的代表性形态重点论述。经过一番梳理归类,我们发现在这一故事亚型之下,存在着四种变体形式(也称为次亚型故事)。属于同一变体的若干文本在母题的构成以及母题的排列顺序上几乎完全一致,同时又与其他变体的文本相互区别,下面我们将逐一进行分析:变体一:1、母亲看望外婆(或外婆去看孙子),半路遇狼被吃;2、狼假扮成母亲(或外婆)进屋;3、睡觉时狼吃了同它睡在一头的孩子;4、幸存的孩予要求出去解手,得到允许后逃离房屋;5、孩子爬到树上躲藏,但被追赶而出的狼发现;6、孩子巧设计,智慧战胜狼。母亲有事外出,当晚不能回来,而将孩子单独留在家中,这是纵狼入室亚型的一个重要母题,也可以说是中国“狼外婆”故事的一大特色。编撰《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的德国学者艾伯华先生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在一篇《老虎外婆的故事》论文中写道:“在传统的中国和某些少数民族中,农妇们可以到野外干活,大多数其他职业的妇女则不在野外干活,我们的母亲大约也不这样。⋯⋯即使她们非得彻夜不归,为何不带孩子与她一起去?”艾伯华的疑虑无法从故事中得到解答,因为他发现在他所搜集的中国异文中“没有一篇描述母亲为什么留孩子在家里”,他于是推测,“今天人们在外出时至少要留一个人在家罩看守.大约故事中也存在同样的原因:害怕窃贼与强盗。”“71我国学者江帆在《藏不住的尾巴——“狼外婆”故事解析》中,提出了与艾伯华类似的观点,她指出:“‘狼外婆’故事在民间育儿习俗中的功用主要是灌输‘看家护宅’的安居观念,培养孩子树立以封闭型家族亲情关系为本位的民俗意识。”“”如果说江帆是从中国的民俗传统出发加以解释的话,那么胡芸女士则更多的考10
⑧硕士学生论更\1、制l、II’‘J|Il·Sl、虑到教育心理学方面的因素,她在《多民族狼外婆故事母题浅议》中说:“把外祸排斥于门外,给自己营造一个没有异常情况介入而相对平安稳定的生活空间是中国人传统的伦理家庭的特点。而让孩子一个人深入隐伏着重重危险的大山深处不符合中国传统的教育理念。”“”宗法制中国特别强调血缘联系和家族荣誉。严守门户,防止外敌入侵既是每一个家族成员应尽的职责,也是“狼外婆”故事的主旨之一。由于对血脉相承的重视,中国人对下一辈的关爱也是世人皆知,让孩子远离危险是每一位父母义不容辞的责任。看来,这两种观点都有合理之处,它们共同为这一母题打上了本土文化的深刻烙印。在我们所熟悉的童话中,最年幼的儿童往往最受人们的青睐。如《狗耕田》故事中的弟弟虽然贫困,却每每走运获得宝物,而他的哥哥总是效仿失败;《灰姑娘》故事中的狄姑娘虽然备受后母虐待,但却幸运地赢得了幸福,令她的两个姐姐望尘莫及。然而,中国的“狼外婆”故事却打破了这一情节套路,年长的孩子因为比年幼的孩子更冷静、更机智,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向我们显示出成熟的优势。这种文化现象的出现,是与童话所揭示的主要矛盾不同有关。在中国传统家庭里,长子继承制保障长子享有更多的财产和更受尊重的家庭地位,因而在同情弱者心理的驱使下,民众寄予幼子更多的期望和关怀,让他们在缺少物质财富的情况下,集善良、勤劳、勇敢、正直等优秀品质于一身,从而形成了童话中幼子表现善、长子象征恶、幼子比长子更幸运的叙事模式。然而当外敌入侵时,童话所表现的主要矛盾由家庭内部转变为家庭外部,因为年龄的原因,长子比幼子具有更多经历的优势、智慧的优势和才干的优势,也就不难理解了。当恶狼乔装成亲人的模样叫门时,它和屋里的孩子会展丌一段有趣的对话。大一点的孩子常常留心地盘问它,以证实它的身份,而她的弟妹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在许多文本中,这一细节被描述得绘声绘色,散发出浓郁的生活气息。如《颠倒筷,筷颠倒》(文本22)讲述,老臭狐把那个媳妇吃了以后,来到她的家门前叫孩子们开门。老大隔着门缝说:“你不是俺娘,俺娘脸上有麻子。”老臭狐跑到磨屋里,抓些荞麦粘到脸上,又来叫门。老二说:“你不是俺娘,俺娘扎的绿带子。”老臭狐跑到高粱地里,用高粱叶扎在脚脖上,又来¨
莺⋯\1\sIER雠"S"11tE文、[、叫门。老三说:“你不是俺娘,俺娘长的大脚板。”老臭狐跑到灶火里,把铲灰板一掰两半,绑在脚上,又来了。老么对姐姐们说:“是珀娘回来了!”把门打丌了。又如一则湖北故事(文本40)讲述,在狼外婆进屋后,孩子们发现了它的一些可疑之处。孩子拉开门闩,野人并不进来,它说:“家家害了大病,眼睛怕光,你把灯吹了我才好进来。”野人进了门,不坐椅子,它说:“家家害了大病,屁股烂了,搬个坛子给我坐。”野人坐上坛子,乐得尾巴在坛子里摇来摇去,孩子问是什么声响,它说:“是老鼠在坛子里打架。”孩子与狼外婆同床而卧后,奇怪的事情仍然接二连三。如“外婆”穿着有毛的“皮袄”,身后拖着长长的“麻线”等。小一些的孩子对“外婆”的解释深信不疑,搂着“外婆”进入梦乡:大一点的孩子心存疑虑,夜不能寐。半夜里,她听到床那头传来咬嚼的声音,忙问“外婆”在吃什么,“外婆”说吃的是萝h或小金果等点心,孩子便一个劲地向它讨要,得到的竟是同胞的手指。笔者曾经就故事的母题采访过许多成年人,其中一位基层文化工作者的回答具有典型代表性。今年62岁的侯明银退休前在建始县文化馆工作,谈起“狼外婆”故事,他说他只是在童年时听外婆讲过一次,此后半个世纪再也没有听别人讲过或向他人讲述这个故事。当我请求他根据记忆复述时,他已经记不清故事的丌头和结尾了,但是对于“手指头”这个细节却记忆犹新,描述得活灵活现。其他的被调查者由于曾反复讲述过这个故事,因而强化了他们的记忆,但是对于“手指头”的印象也颇有同感。童话中年幼孩子的悲惨遭遇强烈地刺激了每一个听众,同样也激励了故事中幸存的孩子,他们由此才真正认清“外婆”的吃人本质,从逃离家门的那一刻起,走上了一条自我拯救的道路。聪明的孩子运用各种手段以弱胜强、以善制恶,大快人心。在许多文本中(如文本21、24、26、3l、32、40、41),孩子们邀狼外婆上树,答应用绳子将它拉上去j但是拉到半空又把它摔下来,如此三次,狼被摔死:还有些故事(如文本3、5、18、19、20、34)讲述,孩子们告诉狼外婆树上有好吃的果子(或枣子),当狼张开嘴接果子时,他们投出尖刀,插入狼的喉咙,或者把滚烫的油倒入狼的嘴里,狼被杀死:在一则水族童话里(文本6),阿娇和阿叶姐妹利用尼变害怕报应的心理,用泼水和点爆竹模拟天上的雷公雷婆现身,将惊惶失措的尼变骗进黄桶,然后用开水把它烫死。除了要有机智的头脑,战胜敌12
@禚,瓮、人还需要超凡的勇气和胆量。--N苗族故事(文本9)讲述,六个贪生怕死的姐姐发现后生们是老虎变的,都惶恐地躲了起来,只有勇敢的七妹悄悄爬上楼,把楼上的柜子统统推了下来,将老虎们砸得死的死,伤的伤。老虎逃跑时咬伤了六个姐姐,而七妹却毫发无伤。通过姐妹的对比,故事向我们传达出命运善待无畏者的人生哲学。这一变体的主要特点是儿童的自我拯救行为。童话告诉我们,善良者即使貌似弱小,但是终究能够战胜强大的邪恶。当强敌入侵的厄运来袭,当亲人丧命的悲剧发生,故事中的小主人公们用智慧吹响了胜利的号角,成为每一个读者听众心中敬佩的英雄。变体二:1、母亲看望外婆(或外婆去看孙子),半路遇狼被吃;2、狼假扮成母亲(或外婆)进屋;3、睡觉时狼吃了同它睡在一头的孩子;4、幸存的孩子要求出去解手,得到允许后逃离房屋;5、孩子爬到树上躲藏,但被追赶而出的狼发现;6、孩子向外界求助,协同铲除恶狼。变体二的前五个母题与变体一相同,最后一个母题向我们提供了击溃强敌的又一方案。当仅凭个体力量难以战胜敌手时,寻求他人的帮助,建立同盟战线,同样也能达到严惩恶敌的目的。如上海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文本33),在小姑娘明白了“外婆”是老虎、弟弟已被害的真相后,她逃出屋外,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引来了路人的关注,一个卖石灰的人送给她一包石次,一个卖针的人送了她~包针,邻居们也都纷纷拿起工具,准备打老虎。小姑娘壮着胆来到“老虎外婆”身旁,迅速地把一包石灰撤到它的眼睛里,接着又将针铺在地上。老虎眼痛难忍,滚下了床,哪知滚地的滋味更难受,这时大家拿着工具齐上阵,消灭了这个危害乡邻的祸害。面对残酷的猛兽,柔弱的姑娘只能无助地哭泣,但是她很快便从好心人身上重新汲取了战斗的勇气,和大伙共同抗敌,既还恶虎以颜色,又充分展现了团结斗争的伟大力量。可见,众志成城的对敌精神是我们获取力量的源泉,是我们战胜强敌的法宝。在另一则东乡族故事(文本2)中,被毛速木恶魑追赶的姐妹遇到了一位13
@斛\IWIE~R"j;II{E文SI、年轻的大力士。他对毛速木恶魑说:“我家里有三个漂亮的童子,比起这三个丫头来,不知要强多少倍。”毛速木恶魑听了很高兴,跟着大力士来到一个寒冷的窑洞里。大力士在炕洞点燃了火,怕冷的毛速木恶魑钻进去取暖,大力士一下子用石板堵住了洞门,把它燃成了灰烬。与上一则相比,这篇故事在宣扬“团结就是力量”主题的同时,提出了另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制敌策略。在变体一中,由于孩子与恶狼的力量对比悬殊,因此弱小者只有依靠智谋才可能战胜强敌。而年轻的大力士有实力选择硬碰硬的较量,然而,他却没有放弃妙计制敌的时机,利用毛速木恶魑的贪婪本性,欲擒故纵,伸张正义。这种策略意识对于我们解决棘手的问题是大有裨益的。除了求助于旁人外,孩子们更多的时候是向上天祈祷,或者对奇异的鸟儿求援(如文本28、35、38、42)。有一则福建文本(文本28)讲述,危在旦夕的金仔对着月亮大喊:“月亮婆婆快来救我!”忽然,月亮上落下一条彩带,小姑娘抓住彩带升到月宫,她就是人们常说的嫦娥。故事通过传说式的结尾,传达出人们渴望惩恶扬善的美好愿望。内蒙古故事家秦地女讲述,被狐狸追赶的孩子向喜鹊恳求:“若有铁绳子就给我一根铁绳子吧,没有铁绳子就给我一根草绳子吧。”(文本42)抓住铁绳子的女孩得救,抓住草绳子的狐狸落地而死。与此类似的情节在开本和朝鲜也十分流行。日本著名故事学家饭仓照平在《同本和中国的民间故事交流》中说日本“天赐金锁链”故事的后半部是,“儿童们向天神祈祷,请求赐给他金链子,登上天变成太阳、月亮或是星星。跟他学样的山妖婆,吊在腐朽的绳子上,中途掉落在地上摔死,山妖婆的血染红了荞麦茎。这样的情节,在日本和朝鲜是完全一致的。”对于故事情节的大同小异,他认为是各国文化互相交流的产物,并推测“恐怕是中国的这类故事,在朝鲜变成了‘日和月的起源’的故事。再传到日本,就变成‘天赐金锁链’的故事吧。’’⋯传统的中国文化不乏象征黑暗、邪恶、不祥的意象,也有许多象征幸福、吉祥、希望的意象。对于居住在山区农村的人们而言,鸟儿是他们劳动时快乐的伙伴,月亮是农人观察天象有效的手段。报春的喜鹊带来喜悦幸福的信号,月神是许多民族的人们祈求五谷丰登的对象。故事中的孩子们相信神秘世界中这些友好的力量能够帮助他们化险为夷,表现出积极乐观的心态。孩子抓住金14
盾涵富《h硕士学_童论丈霸叭、I呱引¨E卟链子得救,狼外婆抓住草绳子摔死,善恶报应的观念引起了F1本和朝鲜人民的强烈共鸣,使得该变体在亚洲的广大地区得以流传。变体一和变体二提供了解决问题的两条思路:前者强调小孩的独立性,体现出对智慧的崇拜和对个体能力的自信:后者更重视群体的力量,教育孩子要相信团结的集体是无坚不摧的。变体三:1、母亲看望外婆(或外婆去看孙子),半路遇狼被吃;2、狼假扮成母亲(或外婆)进屋:3、睡觉时狼吃了同它睡在一头的孩子:4、幸存的孩子要求出去解手,得到允许后逃离房屋;5、孩子爬到树上躲藏,但被追赶而出的狼发现:6、孩子巧设计,智慧战胜狼;7、狼坟上长出两棵白菜,孩子把它卖给货郎:8、白菜变成两个闺女,她们给货郎做了女儿:9、小女儿嫁给蛇郎,生活幸福,遭到姐姐的妒忌;10、姐姐将妹妹淹死,然后扮成妹妹,蒙骗蛇郎:ll、妹妹死后变成小鸟,诉说姐姐的恶行,姐姐杀死了小鸟;12、鸟坟上长出奇异植物,使蛇郎获利,姐姐仿效失败;13、姐姐将植物砍伐,制成棒槌,蛇郎用之得福,姐姐仿效失败:14、姐姐焚烧棒槌被惩,妹妹与蛇郎夫妻团圆。这是一种复合型变体。在“狼外婆”童话中包容了“蛇郎”故事的大部分情节,使得新生成的故事形态更加复杂和丰盈。文本22、29、34等即属于此类。“狼外婆”和“蛇郎”故事都是深受民众喜爱的故事类型,这两者的复合当然不是两种类型的故事机械拼合的结果,它首先有赖于叙事技巧的自然衔接。前两个变体清楚地告诉我们,“狼外婆”故事建立在恶行与惩罚的对立之上。由于狼的恶行打破了孩子宁静的生活,造成了故事发展的不平衡,因而引发了他们严惩恶狼的决心和行为,并以恶狼的最终受罚标志着故事的结束。法国叙事学家布雷蒙在《叙述可能之逻辑》中指出:“一个改善过程发展到底的话,l5
‘底奠硕士学位论文≮萋鬟岁叭叫¨㈧⋯吲、就实现一个可能标志故事结束的平衡状态。如果叙述者决定继续下去,他必须重新创造一个紧张状态,并且为此引出新的对抗力量,或者发展潜而未发的恶苗。于是一个恶化过程就开始了。”“”为了“引出新的对抗力量”,“狼外婆”故事引入了一个新的母题,即坟上长出植物。在许多故事中(如“狗耕田”等),该母题都是情节延展的方式,是又一个不平衡运动的开端。此外,货郎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对象。在故事中他没有被赋予任何心理和道德上的象征意义,但是却承担着转换叙述内容的重要功能。当故事的叙述内容由孩子与恶狼的较量转变为姐妹的善恶之争后,货郎便不再出现。从叙事学的角度来说,他是一个纯粹的行动因素。如果说母题的增加和角色的介入为叙事的节外生枝作好了形式上的铺陈的话,那么,两类故事之间所存在的逻辑联系则是这种复合得以成功的深层次原因。刘守华先生在《中国民间故事结构形态论析》一文中富有见地地写道:“复合形态多见于幻想故事,幻想故事中超脱时空的曲折奇幻情节,往往与民间信仰有关。”“”“狼外婆”故事的这一复合形态正是如此。与“小红帽”奄话中那个会说话的狼不同,中国的孩子们遇见的是能变化自如,再生为人的狼精。这种精陉形象常见于幻想故事中,它们是“万物有灵观”在现代人头脑中的残存,也是古老的民俗信仰渗透进民众思想的反映。应该说,西方童话将动物人格化和中国童话将动物精灵化,与中西文化的影响紧密相关。由于狼精能够死而复生,因而许多文本讲述那个作恶的姐姐就是狼精的变形。如文本25的韵文唱道:“大姐心狠是歹徒,她本是只老臊狐!”在文本22的结尾,大姐被当众揭穿.现出了狐狸原形。恶的延续使得这两类故事不仅在形式上,而且在思想内容上紧密地复合在一起,这正是故事讲述者的匠心独运之处。由于“蛇郎”故事的加入,人们加深了对矛盾斗争复杂性和长期性的认识,从而深化了“狼外婆”故事的主旨:同时在“狼外婆”故事的掩映下,“蛇郎”故事的内涵也得以不断丰富和扩张。变体四:l、母亲看望外婆(或外婆去看孙子),半路遇狼被吃:2、狼假扮成母亲(或外婆)进屋:3、睡觉时狼吃了同它睡在一头的孩子;16
硕士学譬论文、{、、It【t、【【【r、I、4、幸存的孩子要求出去解手,得到允许后逃离房屋;5、孩子爬到树上躲藏,但被追赶而出的狼发现;5、孩子向外界求助,协同铲除恶狼:7、狼坟上长出两棵白菜,孩子把它卖给货郎;8、白菜变成两个闺女,她们给货郎做了女儿:9、小女儿嫁给蛇郎,生活幸福,遭到姐姐的妒忌;10、姐姐将妹妹淹死,然后扮成妹妹,蒙骗蛇郎;ll、妹妹死后变成小鸟,诉说姐姐的恶行,姐姐杀死了小鸟:12、鸟坟上长出奇异植物,使蛇郎获利,姐姐仿效失败;13、姐姐将植物砍伐,制成棒槌,蛇郎用之得福,姐姐仿效失败;14、姐姐焚烧棒槌被惩,妹妹与蛇郎夫妻团圆。变体四的叙事结构与变体三~致,也属于复合型故事,只是在消灭敌人的方式上与变体二更为接近,这里不再赘述。有的故事在狼坟上长出奇特植物之后,并没有向“蛇郎”型发展,如一则满族童话(文本14)讲述,两棵白菜变成两个姑娘,她们买了货郎的两朵花,戴在头上,说:“我们去拿钱,你等一会儿。”货郎等了又等,也不见人影,便进门与姑娘理论。笤帚疙瘩与刷帚疙瘩听得一头雾水,与货郎争执不下。最后他们在白菜上发现了花朵,小姐妹气愤地说:“这个黑狐精,死了还作妖!”这则故事与其他的复合型故事相比,在情节上的确有所变异,但是,它也只是同一主题的另一种形式罢了。共时地考察这四种变体,我们发现它们既存在着规律性的交叉面,也有独具特色的个性点。倘若将它们的相同之处重叠起来,那么,我们就可以绘制出下面这个“纵狼入室”亚型的叙事结构图示:“狼外婆”路遇狼被吃外婆叫门
硕士学翌论文、1、卅ER’、Jif_、I\妹妹嫁给蛇郎后,被姐姐害死姐姐扮成妹妹模样,欺骗蛇郎专妹妹变成小鸟,被姐姐杀死l占鸟坟上长出植物,被姐姐砍伐』姐姐受惩罚,妹妹与蛇郎团圆园圃面对这棵生命旺盛、枝繁叶茂的故事树,我们不禁感叹中国“狼外婆”童话形态的丰富多姿,而在这些形态各异的故事背后所深藏的本土文化的深厚内涵同样令我们惊叹不已。这里,我们把“纵狼入室”亚型作为中国“狼外婆”故事的典型形态,在初步解析了该亚型的文化意蕴之后,将它与西方的“小红帽”童话作一番多层面的比较研究。
硕士学_.主论文、1、、II:R’I1IfI、h三、中西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比较1、深层叙事结构的表现方式不同将深层结构与表层结构区别开来,是结构主义理论的突出贡献。所谓“深层结构”是指现象的内部联系,只有通过模式才能够认识,而“表层结构”则是指现象的外部联系,人们通过感觉就能够了解。对于这二者的关系,著名语言学家乔姆斯基曾作过一番精彩的解析,他认为,“不同民族的语言有不同的语法结构,这可以看作是语言的表层结构,但所有民族的语言又有共同的逻辑句法结构,这可以看作是语言的深层结构,正是这种同一的深层结构决定了不同民族的语言能够相互翻译,把某一民族语言特有的表层结构转换成深层结构,再转化为另一种民族语言的表层结构,这就是语言翻译的转化过程。”“”与这个翻译过程相类似,民间童话的归类问题也是如此。纷繁复杂、形态各异的中国“狼外婆”故事和西方“小红帽”故事展现出民间童话丰富多彩的表层结构,但是,所有这些故事却又属于一个类型,因而拥有相同的深层结构,只不过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章话深层结构的表现方式不同。在探索隐匿于故事背后的深层结构领域,有两位引人瞩目的学术巨匠:普罗普和列维一斯特劳斯。俄国学者普罗普在《民间故事形态学》中最早提出将叙事功能作为叙事结构的基本要素,并从一百个俄国民间童话中概括出31项功能。他认为这些功能在所有的童话中是稳定的、数量有限的、次序一致的。“41按照普罗普的叙事功能理论,我们可以将狼外婆(小红帽)童话也纳入他的理论体系,得到如下结构序列:1、133晚辈离家出走(或131长辈外出)2、Y1主人公被要求遵循某项禁令3、6违禁4、£l侦察5、‘1坏人直接得到问题的回答6、A14坏人自己承担凶手的功能7、n1坏人实施劝诱8、0l主人公接受对方的劝诱19
9、A14坏人吃掉主人公(或u坏人受惩罚)lO、K9在猎人助手帮助下,他们死而复生(或l主人公凯旋)以上13项叙事功能并没有超出31项功能的范围,叙事次序也与普罗普的概括相符。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再次验证了普罗普故事形态理论的普适性,为所有童话都拥有相同的叙事结构的观点提供了例证。但是,这一结构序列却没有潜入狼外婆(小红帽)的结构内部,因而无法帮助我们加深对童话内涵的理解。由于普罗普在功能的排列组合上基本以时间为序,忽视了功能之间的逻辑关系(如狼外婆/小红帽故事中就包含着禁令与违禁的对立关系、恶行与惩罚的因果关系等),也显示出该理论研究的缺陷。结构主义大师列维~斯特劳斯提出了“二元对立”理论。他认为二元对立不仅是人类思维的基本模式,也是自然现象乃至社会现象的核心,如男/女;生/死;昼/夜、爱/恨等。在狼外婆(小红帽)童话中也存在着许多二元对立的范畴,比如孩子的善良与狼的邪恶;恶狼的威胁与孩予的被拯救:生命的死亡与复活等,然而,这些却不是狼外婆(小红帽)故事与其他故事类型的根本区别。在《白雪公主》与《玫瑰公主》中,我们同样能够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死亡与复苏所带来的惊喜;在《猎人海力布》和《长发妹》中,主人公也曾面临守禁和违禁的两难选择;而善与恶的较量则几乎是所有的童话故事永恒的道德主题。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所独有的深层结构呢?让我们从分析童话的象征意义入手吧。将狼作为揭露、讽刺、鞭挞的对象,并非始于狼外婆(小红帽)童话,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如《东郭先生和狼》、《狼和小羊》等也具有相似的批判功能。为了更准确地把握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所传达的象征意义,我们不妨将它与《东郭先生和狼》、《狼和小羊》作一下比较。《东郭先生和狼》在人物形象上与狼外婆(小红帽)有相通之处。如恶狼都是一副狡诈贪婪凶残的嘴脸,而东郭先生和小红帽一样生性善良,小红帽将外婆的住址告诉了凶手,东郭先生也搭救了在逃的恶棍。但是,聪明的读者为什么对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呢?显然,小红帽只是个天真的孩子,她对恶狼的本性缺乏认识,而作为成人的东郭先生,他理应具备分辨善恶美丑的能力。可见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是教育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而《东郭先生和狼》则20
硕士学笠沦文\1\S¨R’\lIInl、是对不明是非的成人们犀利的抨击。《伊索寓言》中的《狼和小羊》也是一篇妇孺皆知的故事。它与狼外婆(小红帽)的相同点在于故事都在强者和弱者之间展开,所不同的是强弱斗争的结局不同,另外,狼是否运用欺骗的手段也是一个重要的区别。在《狼和小羊》中,无论小羊的申辩多么合情合理,狼都是一副蛮横无礼的模样,显然,处于食物链中高一级的它无需在羊的面前仍披上虚伪的羊皮。而狼外婆(小红帽)童话中的狼却恰恰相反,欺骗成为它们惯用的伎俩。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孩子比小羊更具有可骗性。居家的孩子不象小羊那样熟悉森林,他们对森林充满了好奇,对恶狼一无所知。在这则童话中,森林已不仅仅代表小羊所生存的那个自然,狼也不再是生物链中某个纯粹的生物。与“家”的概念相对应,遍地鲜花盛丌、危机潜伏的森林正是具有双重意义的社会的象征,而恶狼则是复杂的社会中邪恶、阴暗、丑陋的化身。狼外婆(小红帽)童话通过讲述孩子的历险故事,隐喻了涉世不深的孩子由家庭步入社会的艰辛过程。从单纯在封闭的家庭中生活到逐步接触复杂的社会,是儿童社会化的重要环节。在这个由生物的个体转变为社会成员的社会化过程中,个体需要“获得适应社会所必需的社会经验和社会技能,并建立起社会联系”。“”这对于那些思维水平不高,身体仍处于发育期的几童而言,无疑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也必将在他们的内-tl,掀起层层情感的波澜。精神分析学家认为童话故事是映照人类心理经历的~面镜子,他们宣称“童话故事的最重要的价值就是把儿童无法理解的内心活动所引起的各种压力以外化的形式投射出来,然后再把解决问题的方法投射出来”。“”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正是通过象征性形象,揭示出儿章所正在经历的情感冲突,并帮助他们走出儿时的迷茫。在我看来,安全与自由的矛盾,就是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所投射的儿童情感,它们构成了这类童话深层结构的组成要素。安全是儿童生存的基本需要。由于儿童自我保护的意识和能力都十分有限,因而安全成为父母们在满足孩子温饱需求之外首当其冲的责任。前美国心理学会主席马斯洛曾提出需要的层级概念,他指出:“人类动机生活的主要组织原则,是需要按照优势的大小和力量的强弱排成等级。给这个结构以生气的主要动力原则,是力量较强的需要一经满足,力量较弱的需要就会出现。”“71当安2I
硕士学位论文、1“IlR’SrJII’SI\全被孩子们紧紧握在手中之后,他们的需要会发生如下的变化:“(1)低估和贬低已经满足的需要的满足物,贬低这些需要的力量:(2)更高估价尚未满足的那些需要中力量最强的需要的满足物。”“”比如童话中的小红帽对安全稳定的家庭环境早就习以为常,因而即便是进入了陌生的森林,她仍然以为安全与她同在。面对新奇的世界,小红帽的安全需求被一种强烈的征服外物的欲望所取代,她渴望为外婆采摘鲜花,她需要无拘无束的行为。在恶狼的诱惑下,小红帽立刻将母亲的安全禁令抛在脑后,投入了自由的怀抱。如果说小红帽的违禁是因为她对于可能发生的恶果并不知晓,那么,许多发生在成人身上的悲剧就绝不是因为无知造成。安全通常和行为的受拘束联系在一起。Ltt!l为了确保生命安全,我们必须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可是生活中就有些人一旦无人监督,便在投机心理的驱使下为所欲为,以享受自己行动的“自由”。再比如有些酒店和旅社的经营者明知火灾隐情可能酿成灾祸,但是只要安全监管部门没有责令整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是他们经营的“自由”。看来,安全与自由的矛盾贯穿于人的一生,只是健康的成年人能够通过理智加以控制和调和,而幼稚的儿童则可能因为阅历不深,夹在安全和自由之问无从选择。听故事的孩子们因为讲述者不动声色地触动了他们内心隐秘的情感冲突,因而听得津津有昧,当然,他们更希望童话为他们作出正确的回答,狼外婆(小红帽)童话无疑肩负着这一教育使命。与西方的“小红帽”相比较,在中国“狼外婆”故事中,孩子们很少进入野兽出没的森林,而处于安全的家的保护之下。你也许会问:“狼外婆”故事似乎并没有展现因为追求绝对的自由而陷入不安全的矛盾啊?但是,我认为这类故事提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话题,即安全的相对性问题。所谓安全与不安全都是相对概念,绝对的安全并不存在。一方面不安全感时时会侵蚀人们的心灵,比如“一个人知道他得了无法治疗的癌症,或技术的进步逐渐使他生平的特殊技能归于无用,他便不能觉得充分的安全。许多生活在战争与经济萧条随时可能发生的世界之中的成人,也不能免于忧惧之感”等。”1另一方面,厄运可能无法阻挡地降临在人们身上,就象故事中的母亲因为一次偶然的外出,不幸被害,而她的孩子们的命运也由此发生根本改变。由于安全相对性的客观存在,中国“狼外婆”故事从一开始便笼罩在不安全的阴影之中。随后,恶狼闯入了22
硕士学生论文\1、~IrIj\Illl一、卜原本平安的家庭,对孩子们的生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幸存的孩子不得不逃离家门,步入了自由的外部世界。于是,不安全以~种特殊的方式实现了向自由的转化。安全与自Eh的对立和转化是深藏于故事中的内在矛盾,对此,我们将采用法国符号学家格雷玛斯的语义方阵构拟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深层结构。从结构主义的二元对立上发展起来的语义方阵,是一切意义产生的细胞。格雷玛斯认为,在任何意义结构中,首先存在着一个基本的语义轴:S1一S2这一语义轴的关系是一种对立关系。.在这个基本的语义轴上还可以引入另一种关系,这就是上述Sl与s2的矛盾项。亏l一勘它们与基本的语义轴构成一种矛盾关系。如果把上述两者联系起来,那么意义的基本结构可以用符号表示为:[30lS下面,我们将安全、自由、非安全、非自由四项代入这个方阵,并分别对中国“狼外婆”和西方“小红帽”童话的意义生成过程进行演示和说明。西方:(划波浪线的是故事的起点)西方“小红帽”童话开篇讲述,小红帽要去探望生病的外婆,她的母亲嘱咐说:“到外面要好好地、规规矩矩地走,不要跑到路外面去。”(文本44)显然,母亲不希望小红帽永远地停留在她的视线之内,她鼓励小红帽走出家门,但前提条件是小红帽必须遵从不离开大路的禁令,小红帽愉快地答应了母亲。童话将小红帽行为的非自由(相当于活动的绝对自由而言),作为了故事的起点。在森林里,阴险的狼引诱小红帽离开大路,对于不经常单独出门的小红帽来说,美丽的大自然的确令人向往,但是更让她心动的是从未体验过的自由快23
感。在她的心中,渴望不受拘束的意愿占据了上风,故事由非自由向着它的矛盾项自由发展。自由的获得是惬意的。小红帽“到森林里去找花,她每次摘了一朵,看见远处还有更漂亮的,又跑去摘,因此就陷到森林的深处去了”。(文本44)然而,获得的自由却是短暂的。小红帽采集了许多鲜花后,“回到路上,继续往她祖母家罩走去”。(文本44)她哪里知道此时等待着她的不是慈祥的祖母,而是吃人的恶狼。当她朝外婆家步步走近时,危险也向她渐渐逼来。在外婆家,小红帽被吃,为了享受无条件的自由,她陷入了非安全的深渊。猎人是故事情节发展的一个重要契机,也是改变小红帽命运的关键性动因。他剪开了狼的肚皮,救出了小红帽和祖母,而她们竟然还活着。在外力的帮助下,小红帽终于由非安全回到了安全的堡垒中。安全、自由等项在经过了一番转换运动之后,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让我们来看看它的结局:“猎人剥下狼皮带回家,祖母吃小红帽拿给她的鸡蛋糕和葡萄酒,身体好起来了。小红帽想:如果母亲说不要离开大路独自跑到森林里去,我就永远不该去。”(文本44)有没有这样的结尾似乎都不影响童话的完整和趣味,但是小红帽的内心独白使得禁令(即非自由)再次出现,将童话的终点与起点重叠起来,凸现出非自由项在这个循环运动中的特殊地位和价值。就象中国的母亲宁愿将孩子留在家中是受到了传统的教育理念和育儿习俗的影响一样,小红帽母亲的举动也受到西方文化的浸染。马斯洛曾指出,“严厉控制和支配儿章,象其反面——过分的自由和随意一样,是有害的。最有效的培养儿童的方法,是‘在一定限度之内的自由’,即一种控制和自由的明智融合。”””章话中的母亲既鼓励小红帽勇敢地走进森林(社会的隐喻),又严格地要求她服从禁令,母亲的这种行为完全符合“控制和自由的明智融合”思想,为那些处于安全与自由矛盾中的孩子指明了解决问题的方向,即追求适度的自由,可以兼顾安全的需求。值得注意的是,格林童话还有一个有意味的后续:有一次小红帽又给祖母送点心,另外一只狼同她说话,想引她离开大路。但是小红帽早有防备,一直走她的路,并安全地到达了祖母家,最后她和祖母一起淹死了贪吃的恶狼。(文本44)重复和变化是童话常用的叙事手法。面对相似的情景,小红帽的态度迥24⑧
⑨硕士学位论文、1、‘J|R’S¨强Sl、异,从而促使故事情节发生根本变化。童话通过这种重新演绎的方式,将“有限自由”的观念再次强化,并深入人心。中国:(划波浪线的是故事的起点)(实现自我的超越)全(面对残酷的现实)中国的“狼外婆”童话从孩子们处于家的保护讲起。母亲外出,将孩子留在安全的家中,但是,有时安全与非安全只有一步之遥。母亲出门后被害,狼外婆骗入家门,这些变故的接踵而至从一个侧面折射出生活的难以预测和残酷无情。伴随着非安全产生的是行动的非自由。如许多文本讲述,当孩子发现狼外婆的真面目后,便要求出去解手,但是遭到了狼外婆的百般刁难。狼外婆说去床底下去屙,孩子说不,有床神;狼外婆说去煤渣坑,孩子说有灶神:狼外婆说去后门,孩子说有门神。最后狼外婆无奈用绳子或被吃孩子的肠子绑住他们的身体,以免他们逃走。在非安全与非自由的双重煎熬下,孩子们潜藏的智慧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在情急中被激活,狼外婆害怕触犯家神,孩子们就偏偏利用这种民俗心理,为自己助威。此时,追求安全与自由成为他们一fl,中最强烈的呼声。实现由非自由向自由的艰难过渡必须具备一些条件,我们从众多的“狼外婆”文本中归纳出一下三点:第一,善于辨别善恶。小红帽在祖母家看见“祖母”(实际上是狼)躺在床上,样子很奇怪,她问:“你的眼睛为什么这样大?”“为了能够更好地看你。”“你的手为什么这样大?⋯‘为了能够更好地抓住你。”“你的嘴为什么大得这样怕人?”“为了能够更好地吃你。”(文本44)显然,小红帽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沦为狼食,她当然无法作出反抗。而中国故事的主人公正是从认清“外婆”真伪的那一刻开始保护自己,寻求生存的途径。第二,学会独立自主。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象小红帽那样幸运地被拯救。当他们无法依赖别人时,就要学会自立自强。这不是~句空话,如何才能以弱胜强呢?请看第三个条件,发挥自我的创造能力。弗洛姆认为,“成为有创造性的人,这意味着用一个人全部的能力和潜力。⋯⋯把创造性理解为是25鼬揿器趁鼬=
誊篇篇具有完善机能、自我实现、爱、坦率、体验的同义语,这可能是有益的。”。”1故事中的孩子或开启智慧的大门,或借助集体的力量,他们是对弗洛姆思想最好的诠释。我们甚至可以说,在童话的深层结构中,完成由非自由向自由过渡的过程,也就是小主人公们超越自我人格实现的过程。当孩子们勇敢地面对现实,赢得战斗最后胜利的时候,安全与自由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边,并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达到了和谐和统一。安全与自由之间的深层矛盾是狼外婆(小红帽)童话能够跨越时空、兴盛不衰的心理基础,而深层结构的不同表现方式铸就了中西童话意蕴的迥异。2、昕众接受时的审美心理不同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并不是对孩子们进行空洞的说教,作为一种文学艺术的特殊形式,它以其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拨动了人们心灵的琴弦。诚如托尔斯泰所说:“艺术活动就是建立在人们具有接受其他人的情感感染的能力这一基础上的⋯⋯情感千差万别,有很强烈的和很微弱的,有意义重大的和微不足道的,有好的和坏的,只要它们能感染读者、观众、听众,它们便是艺术的对象。”””狼外婆(小红帽)童话象所有优秀的文学作品一样,能让我们时而心驰神往,时而不寒而栗,时而沮丧难过,时而欣喜若狂,在情感的跌宕起伏中享受着审美的愉悦。在欣赏西方“小红帽”童话的过程中,听众最重要的审美体验就是两种激情的冲突和融合。弥勒一佛拉因斐尔斯在《艺术心理学》一书中指出,“艺术作品在我们身上引起两类激情。如果我和奥赛罗一起体验他的痛苦、嫉妒和磨难,或者在麦克佩斯看到班科的鬼魂时和他一起体验他的恐惧,那么,这就是共同激情:如果在苔丝德蒙娜还没有领悟到危险临头的时候,我为她担惊受怕,那么,这就是观众自己的激情,必须把这种激情和共同激情区分开来。”‘=“1读过“小红帽”童话的人们一定有此体会,他们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两个自我的存在。当然,在审美过程中,这两种激情也不是同时,以同等趋势发展、激增或减弱的,有时一方以较强的优势压到了另一方,有时它们势均力敌、难分彼此。“从前,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人人见了都爱她,尤其是她祖母⋯⋯”(文本44)这种娓娓道来的开场方式绝不是在强调所叙述的事情已经发生,而是期26
鬈氡硕士学位论文㈣\1州m弋⋯卧I、望读者忘却身处的时空,进入童话所描述的缤纷瑰丽的世界。当小红帽带着美酒和蛋糕打算出发时,听故事的孩子仿佛也闻到了诱人的香味,满载着新奇和兴奋准备与她同行。可是,正当听众的情感开始融入小红帽时,恶狼出现了。小红帽“不知道狼是非常残忍的野兽,所以根本不怕它。它说:‘日安,小红帽。~谢谢你,狼。~小红帽,你这样早到哪里去呀?“到祖母那里去。’⋯⋯”(文本44)狼和小红帽彬彬有礼地交谈着,小听众们早已焦急万分。在他们看来,平静的外表仍掩藏不住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凶险正悄无声息地来Nd,红帽的身边。听众的自我激情出此被点燃。在狼的指引下,“小红帽张大眼睛,看见太阳光穿过树木,一去~来地跳舞,到处都开着美丽的花”。(文本44)这美景不仅令小红帽倾心神往,就连小听众也仿佛置身其中,乐不思返了。尽管小听众在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景,但是,担忧与恐惧之感却总是挥之不去。因为讲述者告诉他们,此时狼正赶往祖母家,灾难似乎无法避免。共同的激情与自我的激情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矛盾地交织着,这种复杂地情感体验让听过故事的孩子们终身难忘。有些思维严密的听众也许会问:狼为什么不在森林里就吃了小红帽,然后再去祖母家呢?章话解释说那是因为狼害怕被森林里的伐木工发现,然而我认为,从审美心理的角度用“堤坝定律”来解释似乎更加贴切。立普斯曾提出心理堤坝定律,他说:“如果心理事件,例如表象的联系,在tl然进程中滞留下来的话,心理运动就形成一座堤坝。””1狼是~个危险的信号,当它在故事中一露面,听众们就知道灾难临近了。但是,悲剧并没有立刻发生,于是,听众的心理预设被阻碍、滞留下来。究竟小红帽的命运如何?童话为听众们留下了一段猜测和想象的空问,留下了一个有待听众用自己的知识、情感和期待来填充的召唤结构。由于小红帽对危险的浑然不觉,小听众们脆弱的心灵不得不独自承受不安的恐惧感。随着情节的向前推移,他们紧张焦虑的情绪不是在减弱,而是在增强,直Nq,红帽被吃,听众的心理堤坝所储存的情感达到了极点。如果狼在森林中像吃掉小羊一样,毫不费力地吞吃了小红帽,那么,童话则象一则老生常谈故事,全无诗意可言。总之,在西方“小红帽”童话情节的冲突下,隐匿着两种激情交错的潜流,除此以外,心理堤坝的运用也在听众们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情感的浪花。27
厅i》《谶》硕士学位论文姆剩叭¨¨沁¨“N、我们比较中西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接受过程,并不是要将中西接受者的审美体验截然地对立起来,事实上这根本无法实现,比如在分析“狼外婆”文本时,我们也会感受到两种激情的冲突和心理堤坝的作用。因此,我们要做的不是对人类的接受心理进行泾渭分明的划分,而是剖析它们各自最强烈的内心震撼。在我看来,听众的心理随着主人公命运的改变而发生规律性变化。是中国“狼外婆”童话在被讲述时最突出的审美特征。法国叙事学家布雷蒙把普罗普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步,提出了将“叙事序列”作为叙事的基本单位。基本叙事序列由三个主要功能构成一个逻辑严密的整体,它们是A1(情况形成)一A2(采取行动)一A3(达到目的),而且同一件事情可以从两种不同的眼光来观察。我们不妨举例说明,“如‘智取生辰纲’的故事在晁盖、吴用、阮氏兄弟等人看来是节节胜利,最终达到目的,而在杨志眼中却是步步失算,最后彻底失败,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眼中构成了完全相反的功能。”【36】这二者的关系如图所示:A1一A2一A3(恶化)f{flflB1一B2一B3(改善)布雷蒙将这种逻辑序列称为“两面式的复合序列”,而中国“狼外婆”故事的发展则完全符合这一两面式原则。我们可以将小主人公与狼的交锋情况用V形图表示如下:AlB3\/A2\B2/A3(B1)从小主人公的视角看,从A1到A3是一个情形恶化的过程。A1是孩子纵狼入室,可能遭遇不测;A2是孩子发现了狼的可疑之处,但是仍被它蒙混过关;A3是年幼的孩子被吃,恶化的过程达到了高潮。然而狼的发展却恰恰相反i在它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形势改善的过程。Al狼需要跨越家所设置的坚固障碍;A2狼不仅混入房间。而且骗取了孩子们的信任,美味就在它的嘴边:A3它的28
⑧篇慧愿望终于得到了部分的实现。A3(也就是B1)是前一个序列的终点,也是后一个序列的起点。在这个点上故事的发展经历了~个重大的转折,从图中我们可以看到,A3(B1)是v形图的顶点,它彻底改变了恶狼与孩子命运发展的方向。A3是年幼的孩子被残忍地杀害,由此警醒了幸存的孩子,她不能坐以待毙;Bl与A3几乎同时发生,她决心离家反击,为命运一搏:B2孩子与狼展开智慧的较量,走出谷底的孩子步步为营:B3孩子惩治了恶狼,凯旋而归。从A1到B3,我们不难发现,故事情节的运动轨迹呈现出~种规律性变化。在孩子认清狼的本质以前,狼处于主动,孩子处于被动;狼接连得逞,孩子接连退让。在孩子逃离家门之后,狼由主动转为被动,孩子由被动转为主动:此前,孩子被狼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此后,受骗的孩子也设起了圈套。在整个故事的讲述过程中,孩子与狼始终处于力量消长的对立运动之中,而听众的心理也随之发生或悲或喜的情绪起伏。如果说“小红帽”童话由悲到喜的转折是猎人的出现、奇迹的发生,那么,“狼外婆”故事则是通过小主人公自身的努力来实现,为此年幼的孩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为幸存的孩子提供了前车之鉴,成为了他们奋起反抗的力量源泉。在讲述故事时,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听故事的孩子为幸存的孩子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而欢欣鼓舞时候,他们似乎并不特别哀悼死去的孩子。或许他们也懂得,年幼和年长的孩子只是分化为两个角色的同一个人物,他们共同体现了儿童在社会化过程中由幼稚走向成熟的两个发展阶段。“狼外婆”和“小红帽”的故事情节大同小异,因而听众的有些情感体验是共同的,如紧张、畏惧、惊喜等。但是两者在细节上的种种差异,导致听众接受时的审美心理表现出如下不同的特征:格林童话中的小红帽在思想和行为上前后表现一致,听众对她的情感也始终如一,只是由于故事发展形势的不同而产生两种激情的冲突。从情感体验的过程看,这两种激情的融合和交错是无秩序的。中国文本中的孩子经历了一个成长的历程,听众对他们的情感随着情节的推延,呈现出清晰的“V”字形变化,具有明显的规律性。3、异质文化中两代人的关系不同特雷·伊格尔顿在《文学理论》中写道:“实际上,人们可以非常粗略地把29
⑧雅\I\SI慧舣IIl2SI、现代文学理论的历史从时间上划分为三个时期:只注意作者(浪漫主义和19世纪);只关心作品原文(新批评);以及最近几年把注意力明显转向读者。””“接受美学批评确立了以渎者为中心的美学理论,认为文学是作者与读者共同完成的现象。姚斯说:“文学的本质是它的人际交流性质,这种性质决定了文学不能脱离其观察者而独立存在。“⋯时至今日,读者的审美趣味、阅读反应越来越受到文学创作者和文学理论家们的重视。注重接受者的参与是口头文学的一贯传统。如果说作家的写作是在向想象中的读者倾诉心声的话,童话的讲述则是双方真正意义上的互动交流活动。讲述者(多是成人)往往能够根据听故事的儿童的兴趣和心理,对童话的内容进行调整和修改。例如,儿童看事物常常绝对化,非好人即坏人,只有当他们树立起相对独立的人格后,才能懂得人性的复杂与矛盾。因此童话中的人物也总是两极分化,哥哥好吃懒做,弟弟勤劳忠厚:姐姐丑陋恶毒,妹妹美丽善良等。同时,童话不单是孩子们的一种消遣,它也被成人讲述者赋予了许多珍贵的人生感悟和理性经验。比如通过善恶的鲜明对比教导孩子弃恶从善:通过展现同龄人的奇特经历,引导心智稚拙的儿童正确地认识世界,逐步实现自我。这些萨是章话为什么既能满足儿童的心理需求,又能触动成人的内心世界的原因。由此,我们可以认为,童话就象是一场在成人与儿童之间展开的饶有趣味的对话。至于这两代人关系的如何,你只要仔细地聆听他们的对话,或许就能发现问题的答案。从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整个讲述过程中,我们可以选出四个主要的主观性因素,它们是:成人讲述者、孩子听众、故事中的成人和故事中的孩子。让我们来比较一下中西童话在这些因素的相互关系上存在着哪些耐人寻味的差异。在“小红帽”章话中,成人讲述者与故事中的成人、孩子听众与故事中的孩子是相互重合的。首先,尽管小红帽的母亲在童话中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活动,因而也不承担行动的功能,但她却是西方教育理念的代言人。在安全与自由的抉择问题上,成人讲述者与小红帽母亲的看法是一致的,更确切地说,后者成为了前者观点的传声筒。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具有同一性。其次。小红帽的形象也与生活中的普通儿童十分相符。小红帽具有一般儿童纯洁却又无知的天30
硕士学位论丈\1、、IrR’SI¨FS【\性,也拥有每一个孩子都曾经亲身经历的恐惧感。当她从狼腹中跳了出来后,情不自禁地叫道:“啊,把我吓死了,狼肚子里非常黑!”难怪听故事的孩子一下子就被小红帽牢牢吸引住,因为小红帽像极了他们自己,他们同小红帽一道完成了一次不同寻常的历险。由于上述重合关系的存在,故事中的成人与孩子如同现实中的他们一样界线分明,小红帽犯了孩子们都可能犯的错误,她应当被原谅:母亲也像其他谆谆教导孩子们的父母,是小红帽人生的向导。然而,在中国“狼外婆”故事中,情况却恰恰相反。、在“纵狼入室”亚型的34个文本中,有i4则异文讲述母亲在与狼精的闲聊中,将家庭的秘密外泄,有时她们的判断力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孩子。如文本42讲述母亲要去看望外婆,大女儿和二女儿说:“妈妈你走大路,小路上有屁流狐子毛鬼神。”只有小女儿说:“妈妈你走小路,大路上有屁流狐子毛鬼神。”母亲不听大孩子的话,果然碰见了狐子毛变的老婆婆,并且把孩子们的姓名告诉了它。不论故事中这些母亲是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还是真如孩子般无知,她们都没有起到保护孩子的作用,相反,在客观的效果上还成为了坏蛋的帮手。母亲们的过失是显而易见的,成人们在向孩子讲述故事的时候,也会对母亲的这种做法表示不满。可见,故事中的母亲并非讲述者思想和行为的化身,他们之阳J存在着明显的隔膜。与成人讲述者和故事中的成人关系相似,听故事的孩子与故事中的孩子也无法重合。在“狼外婆”童话中涌现了一大批胆量超凡、智慧超群的孩子英雄。与受制于人的小红帽不同,当幸存的孩子发现了同胞弟妹被害后,面对强大的邪恶,他们表现出了成人般的沉着和冷静。许多异文描述了他们当时的心理活动,如“她责怪自己没有听妈妈的话,又盘算着怎样摆脱困境,为妹妹报仇”(文本19);“小妹,快不要喊,这时候,顶不能惊慌的,让我想办法”(文本24);“金仔知道弟弟已遭不幸,强忍泪水,动起脑筋”(文本27);“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着急,怎么办呢?不要急,爸爸妈妈不是常说野人很狡猾,碰到它不要怕,要想法子对付吗”(文本40)⋯⋯有类似心理描写的文本在该亚型中约占24%。如此令人敬佩的小大人在现实生活中绝不多见,他们诞生于成人的笔下,被烙下了许多成人化的印记。于是,在中国“狼外婆”童话中出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故事中的母亲傍3l
@篇慧小红帽一样心无城府,被人欺骗利用,而她的孩子却像大人一般独自迎接残酷的生存挑战,并最终取得了胜利。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角色错位的奇怪现象呢?西方有一句古谚:人有一半是魔鬼,一半是仙子。这句话深刻地反映了人的性格的复杂和丰富。许多现实主义的作家和理论家也批判刻画单一的性格的叙事模式,高尔基曾说:“人们是形形色色的,没有整个是黑的,也没有整个是白的。好的和坏的在他们身上搅在一起了——这是必须知道和记住的。”“”成人和孩子也是如此。长辈们也有失误的时候,就像故事中的母亲,尽管她再三叮嘱孩子们不要轻易开门,但是自己却犯了致命的错误。而孩子也有让人吃惊的时候,有时他们的一句富有哲理意味的语言能叫你答不上话来。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生活的矛盾总是这样辩证地交织在一起,因此这种角色的颠倒并不违背现实的原则,它在反映某些生活真象的同时,也包含着讲述者的一番良苦用心。讲述者在故事中创造这类犯错的母亲形象,意在告诉孩子们现实的无情,即使是深爱着他们的母亲也难免有无法保护他们的时候。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真实的事情:一个孩子顺着木梯爬上了阁楼,当他想下来时就对父亲喊道:“爸爸,来扶我一把。”谁知他的父亲非但没有扶他下来,反而把木梯也拿走了。孩子惊愕万分,父亲说:“我这样做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你谁都不能相信。”做父母的不忍看到孩子们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进入社会四处碰壁,他们只好自己先扮成黑脸,给孩子以警示。同样,故事的讲述者不惜以破坏父母在孩子们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为代价,也是希望激励他们依靠自我奋斗成为生活的强者,通过故事象征性地帮助孩子完成离开父母、走向冰冷现实的社会化过程。为了更有效地促使孩子们早日成长,讲述者塑造了一群有勇有谋的小英雄形象,这是他们心中理想的儿童形象,也是讲述者为听故事的孩子树立的学习楷模。由此可见,“狼外婆”童话寄托着长辈对孩子们的殷切期望,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叙述方式,是中国文化的背景下两代人关系的真实写照。而与中国“狼外婆”童话不同,虽然西方“小红帽”故事也承载着教育下一代的功能,但是成人讲述者并没有以自己为参照来塑造理想的孩子。他们保持了小红帽儿童形象的本色,体现出两代人平等对话的精神。32
硕士学位论文\1、州ER’、ll【I:、I、在这里,我们可以用一个表格简单地反映这四个主观因素的相互关系童话讲述过程中的西方中国四个主观因素的相互关系成人讲述者与故事中的成人重合不重合孩子听众与故事中的孩子重合不重合故事中的成人与孩子界线分明界线模糊现实中的成人与孩子平等的对话自上而下的对话从这个表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中西讲述者以不同的心态对待这场对话,导致了故事中的儿童在性格特征、行为方式上的种种差异,而这些差异又集中地体现在章话结局的处理上。段宝林先生在《<狼外婆>故事的比较研究初探》一文中指出,欧洲“小红帽”型故事同中国的“狼外婆”型故事的区别表现在:故事的开头;儿童的形象:而“在故事的结局上,差异最大”。””我认为借用著名儿童心理学家皮亚杰的一对术语“同化”与“顺应”来概况这一差异非常切合。皮亚杰认为,“同化和顺应,是个体适应环境的两种机能。在认识过程中,同化是个体把客体纳入主体的图式之中,这只能引起图式的量的变化;顺应是主体的图式不能同化客体,因而引起图式的质的变化,促进调整原有图式或创立新的图式。”””在“小红帽”童话的结尾,冷漠的现实突然变得温情起来。原本已经遭遇不测的小红帽,因为猎人的不期而至,而重获新生。她像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梦魇,从中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更幸运的是,当小红帽梦醒之后,阳光、亲情、欢乐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生活之中。西方“小红帽”童话以其富有魅力的艺术手法同化着残酷的现实,在孩子们的理想中,这是一个和谐温馨的永恒世界。然而,中国的“狼外婆”故事却没有通过这种方式来平衡孩子们的情感。童话中的孩子必须直面凶残的猛兽、失误的母亲和无知的同胞,当他们无法用原有的认识图式去同化现实时(如果这样,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他们便作出顺应的选择。在顺应现实的过程中,他们不仅加深了对外部世界的认识,而且在应对能力上也实现了质的飞跃。在孩子们战胜恶魔,凯旋
硕士学位论文、1、、lrR’、1IIF卟而归之后,亲人们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尽管故事没有交代孩子们后来怎样,但是他们的世界无疑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样是以儿童的社会化作为表现主题,为什么中西狼外婆(小红帽)童话会在儿童形象的塑造上和故事结局的处理上如此不同?我想这可能与中西民族文化传统的积淀有关。中国儒家文化传统崇尚伦理道德的教育。儒家之父的孔子就非常重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及“父慈、子孝、兄爱、弟敬”等伦理秩序的规范和遵守。作为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童话也被纳入了“文以载道”的体系,通过塑造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传达这种伦理价值观念,从而完成警世喻人的使命。塑造胆识过人的儿童,并非“狼外婆”故事的独创,在中国民间文学宝库中有一群这样的小英雄,他们承载着悠久文化的深厚内涵,闪耀出民族传统之光,斩蛇的李寄就是其中一位有名的小巾帼。晋代的干宝在《搜神记》中曾记载她的传说:东越闽中有巨蛇,为了驱邪避灾,当地人每年给它献祭一个童女,一连献祭了九个女孩。这一年李涎家的小女儿李寄自愿应招前往。她独自来到蛇洞口,把糍糕抹上些蜂蜜放在洞口,巨蛇闻香而出。李寄见蛇已出洞,立即放狗咬蛇,自己则绕到蛇后用剑猛砍,蛇身负重伤而亡。东越王十分欣赏她的勇气和智慧,聘娶李寄为王后。“”从晋代的李寄传说到清代的虎媪故事,直至现代流传的“狼外婆”文本,我们发现这些身处不同时代的小主人公们在精神意志上是如此的相似,表现出中华民族的许多优秀品质。如无畏、镇定、坚韧、聪慧等,是国人所追求的理想人格的象征。同时随着民间精品故事的代代相传,这些熠熠生辉的艺术形象也将感召和激励更多的后世读者,对中华民族的国民性格、道德情操、价值观念产生积极的影响。与中国章话侧重引导儿童树立崇高的人格不同,西方童话更强调儿童心理的展现和儿童情感的宣泄。如小红帽形象就没有被赋予太多道德教化的内容,她更加符合西方儿童渴望冒险、天真淘气、自娱自乐等个性特征。童话所散发的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也可能与欧洲民族豁达外向、善于幻想、自由不羁的民族性格有关。除了重视道德教育外,中国文化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也逐步形成了“重实际而黜玄想”的民族精神。中国传统文化根植于早熟的农业社会,自给自足34
⑧M⋯ASTER"⋯STtIESI。的农业经济和长期的定居生活铸就了国人讲求实际的性格,这种民族文化的传统当然也表现在童话的创作中。“狼外婆”童话之所以向小听众展示社会残酷无情的一面,而不作任何同化处理,就是希望孩子们在昕故事的时候接触到真实的生活。同样,塑造既天真又沉稳的儿童形象,让他们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成人的责任,也是为了加速小听众在思维和能力上的成长,希望他们早些成熟,以帮助大人应对沉重生活的负担。而在西方童话中,这些务实的想法就要表现得淡化得多。由于“狼外婆”童话中的小主人公比小红帽表现得顽强勇敢一些,而且中西狼外婆(小红帽)在结局上也存在着同化(量变)和顺应(质变)的差异,因而不少读者认为中国的“狼外婆”故事比西方的“小红帽”所具有的教育意义更强烈,所反映的人生态度更积极。仅从故事本身来看,这一观点似乎不无道理,但是,我认为如果不考察儿童的心理特征和接受能力,就简单地评判章话的优劣,并不太具有说服力。教育的理想和实际的效果并不总是一致的。盖茨(Gates)在《教育心理学》~书中曾谈及过如何帮助儿童克服恐惧的心理,他在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以后,又极富见地地指出:“这种帮助儿童养成一种能力和信心、去直接应付他所恐惧的事物的政策,可以极其容易地应用于对付那种颇为简单的恐惧。当~种恐惧的来源或性质是十分复杂而隐晦的时候,便很难施行这种政策了。”““针对这种“复杂而隐晦”的恐惧,他举例解释道:“如果一个儿童对于火的恐惧被他对于自己的不听话和做坏事之倾向的忧惧心情弄得复杂起来,那么让他同他的父亲一起去对付火,引起火来然后再把它扑灭,学习防止或逃避火灾的办法等等,也许都不能触及这个儿童的真正困难。”““学习灭火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在儿童复杂的矛盾心理面前,外力的促动作用有时会非常的有限,章话也是如此。“狼外婆”童话无法荡涤儿童在进入社会后将面临的所有困扰,也无法为他们提供解决一切困难的妙方。尽管讲述者费尽心机地为孩子们塑造出一群可供模仿的成功儿童的形象,但是谁都知道现实绝不会像故事所描述的那样重现。当一个活生生的伪装者,而不是象征罪恶的动物出现在儿童们的身旁时,他们还能够慧眼识别他,并与之展开英勇顽强的斗争吗?也许西方的讲述者正35
釜硕士学位论文姆影uⅧ州¨IuN、是明白这个道理,才没有在童话中给出一个如何依靠自己战胜邪恶的答案。的确,孩子们只有迈出了社会化进程中的艰难步伐,才能在现实生活的实践磨砺中真『F地长大。四、余论:狼外婆(小红帽)童话在当代有人将章话视为人类智慧的宝贵财富,有人将童话比喻为人生旅途的寓言故事,不论童话曾经多么的引人注目,要想在经济科技高度发展的社会,在文学艺术异常繁荣的今天,仍占据重要的席位并在成人中广泛流传,就必须通过不断的革新来实现。美国社会学家理斯曼写过一本轰动一时的著作《孤独的人群》。在书中他把美国人的社会性格划分为三大类型——传统引导型、内部引导型和他人引导型。在探讨“引导”方式时,他提出了“故事引导”、“印刷品引导”和“大众传播媒介引导”三种方式与三种性格类型对应。这三种引导方式的嬗变尤其值得我们关注。“传统引导阶段的引导方式主要是讲故事,内部引导阶段儿童是通过自己阅读印刷读物来接受教育和熏陶的,他人引导阶段大众传播媒介是最重要的引导手段。”“”实际上,狼外婆(小红帽)童话也经历了这三个引导阶段的发展:最开始是长辈在家里给儿童讲故事:当这类故事的传播范围越来越广、社会影响越来越大时,欧洲的格林兄弟、中国的黄之隽等人不约而同地将它们记录下来,使其成为孩予们枕边的必读书;随着音像事业的突飞猛进,狼外婆(小红帽)以其崭新的面貌进入了电影艺术,这其中最为成功的是《小鬼当家》、《小鬼当街》的热映。《小鬼当家》讲述,一对美国夫妻带着自己的五六个孩子外出度假,当到达目的地后,他们才发现最小的一个被忘在了家里。由于无法立即赶回去,一家人焦急力.分。而这个留家的孩子不仅要学会照顾自己的生活,并且还将面临一群企图盗窃他家财物的惯偷。《小鬼当街》是《小鬼当家》的系列片。年轻的妈妈为给可爱的小宝贝拍照片,请来了一家儿童形象公司。谁知来人并非什么摄影师,而是一个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这伙人趁母亲不在轻易就带走了婴儿,他们原以为绑架勒索计划会顺利进行,不料却遭受了致命的打
摇涵营蓄》硕士学_.主论文堪黑移\⋯限川删、击。这阻力的来源不是警察局,却是那个不会说话只能爬行的婴儿。他一次又一次从坏蛋的魔掌中逃走,让他们被动地追赶,而且还吃尽了苦头。从这两部叫座的影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遗迹。首先,影片仍围绕着孩子与恶棍的对立展开。尽管孩子的父母在影片中反复出现,但是在孩子与坏蛋较量的过程中,他们的父母始终处于缺失的状态。其次,影片中的反面角色已经由动物转变为现实的人,但是仍具有强烈的伪装性,有时他们甚至瞒过了父母、邻居和警方。再次,影片均以大团圆结束,最终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孩子在一片惊叹声中回家。除了继承传统文化的精华外,影片还对狼外婆(小红帽)童话进行了现代化的改编和加工,体现出生机勃发的时代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高科技手段的介入与娱乐性的增强。以往我们听故事、读故事主要是为了“受教育”,所谓“寓教于乐”,也是借助“乐”的形式实现“教”的目的。然而,随着社会竞争的日益激烈和生活压力的日趋增强,人们希望文学艺术抚慰他们疲惫的心灵、调剂他们紧张生活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使得娱乐性成为了大众文化的一大特点。而这两部影片也正是以娱乐性见长,因喜剧性成功。应当承认,影片的情节并不离奇,仍然沿袭了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叙事模式,但是却极大地充实了正邪斗争过程的描述。在《小鬼当家》中男孩运用机械物理、电子技术、声东击西等战术手段,既让坏家伙狼狈不堪,也叫观众大饱眼福,充分感受到科技时代跳动的脉搏。而《小鬼当街》则更是匪夷所思,影片的主人公竟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忽而在大猩猩的怀中安然入梦,忽而在建筑工地自由上下,这些“高难度动作”(对于婴儿而言)无疑是高科技图像合成技术创新的杰作。在欢畅的笑声中,观众被人类自身所创造的科技成果深深打动、心悦诚服。其二,商业化色彩浓重。童话天生就是儿童的最爱,“一般说来,五至十岁后开始进入对童话反感而讲求实际的阶段”。““而一部将要接受市场检验的商业影片则希望吸引更多不同年龄层次、不同文化背景观众的目光,从而抢占更大的市场份额。就像动画片《狮子王》能够赢得男女老少的青睐一样,《小鬼当家》系列以其现实却不沉重的主题、亲切而幽默的风格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共同分享那份轻松和愉悦,这或许就是影片获得巨大商业回报的奥秘所在。此37
硕士学位论更\1U幔R’SlI【I卟外,影片与童话的另一个不同表现在,影片真正实现了观众对创作的参与和引导。当观众在良莠不齐的影视作品中任意选择所好,并使这种选择成为一种公众态度时,也就决定了影片的命运和走向。如果一部影片市场反应热烈,那么可能会有续集或情节类似的姊妹片随后上映,这正是商业影片市场化操作的一个明显特征,《小鬼当家》系列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从童话内涵意蕴的剖析到审美过程的体验,从人类心理共性的揭示到异质文化品格的比较,中西狼外婆(小红帽)在我们面前展现了一幅幅同中有异、异中存同的精美画卷,也为我们开启了一扇扇通往心灵之旅、文学殿堂、文化长廊的大门。优美的童话不仅存在于传统的讲故事活动中,珍藏在我们童年的记忆中,而且还转化为多种多样的文化形态活跃在当代社会生活中,电影《小鬼当家》系列对狼外婆(小红帽)童话的吸收和改造不仅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也给我们留下了更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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