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pdf 11页

2014年9月Sept．20142014年第5期No．5，2014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刘意青内容提要：本文为门罗获得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而写，内容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阐述加拿大文学自我定位的途程，展现了加拿大文学摆脱殖民意识、获得今日灿烂成就的曲折过程。第二部分讨论门罗的地域性和国际性，把她放在前后的世界短篇小说大师行列里做了比较，通过细读她的若干短篇小说和两部长篇小说展示了她的作品超越地域和单一某个主义局限的丰富内涵和精湛技巧。关键词：艾丽丝·门罗诺贝尔文学奖短篇小说地域性国际性中图分类号：I7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5529{2014)05．0030—11201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头一次花落加模仿法、英、美文学的模式，为建立自己的拿大，艾丽丝·门罗(AliceMunro)获此殊现代文学而奋斗。到20世纪中后期，加拿荣，令全球许多喜爱她的读者由衷高兴。大本土文学逐渐结出丰硕成果，出现了一虽然美、加都曾是英国殖民地，但加拿大不大批拥有国际声望的作家。这也许可以解同于其南部邻居美国，美国在独立战争后释为什么从20世纪初至今，加拿大在等候摆脱了殖民地身份，经济迅速强大，19世纪了一百多年后才迎来了这首个诺贝尔文就出现了第一次文学繁荣，涌现出了欧文、学奖。库伯、霍桑、梅尔维尔、爱伦·坡这些国际知名的美国本土作家。而加拿大在先后被一、加拿大文学的自我定位之旅法国和英国殖民后，19世纪又受到来自美国的经济和文化入侵，因此在国家和文学加拿大文学到底有多长久的历史?一身份上都经历了一个更漫长也更艰苦的自说是它起自16世纪初葡萄牙人的游记，也我定位过程。1867年英国承认了加拿大的有人提出它在内容方面该从17世纪耶稣会自治权，“加拿大自治领”联邦成立，之后直教士的记叙资料算起，更有人说18或19世到20世纪初，加拿大都在努力摆脱仰视和纪早期北美殖民者的诗歌和散文是加拿大·30· 刘意青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文学的发端。但不论从何时起始，直到19无视印第安文化和文学传统的态度在其文世纪末，加拿大文学作品几乎都出自因各学选读本里表现得更明显，几乎所有美国种原因旅居过加拿大的人之手。因此，如文学选读本都起自欧洲人来到美洲，特别何撰写加拿大文学史也就成为该国学者的是从1620年“五月花”靠岸麻省算起。可以重要抉择。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威说，美国文学史中缺失了原住民印第安人廉·赫伯特·纽编写的《加拿大文学史》是的文学及其与美国文学可能存在的相互影这方面较权威的参考书，这部史书第一章响，这样一来，土著居民的文化和部族活动“早期神话”从欧洲人来到北美洲之前印第就仅仅成为北美殖民者作品里的点缀，只安人和因纽特人的部族、语言、文化和文学见于猎奇的白人探险或定居日志中，或呈(特别是神话)写起，过渡到第二章中1867现在库伯这类写早期开发北美洲的小说和年之前相当于美国文学史中殖民地时期文朗费罗等诗人的诗歌中。就这一点而言，学的阶段，内容以白人的探险、旅行日志、纽的《加拿大文学史》试图要做到尊重土著传教士报告和书信为主。之后的各章节仍居民，也揭示了现代加拿大文学源流的复旧按照年代分成三个阶段，但同时又采用杂性。某一个文类来统领每个时间段，如虚构故I事、叙事文学、编码文学。这样把各种政治事件、历史背景，文学流派、作家和作品纳加拿大文学经历了一个很长的自我定人时间段又同时置于某个文类下讨论，难位过程。①除去北美原住民文学和文化的免头绪错综复杂。影响，加拿大在法国和英国殖民时期又先但纽所撰写的加拿大文学史有一点值后受到这两个宗主国文学的左右，②到1867得大力肯定，那就是它试图把北美大陆原年联邦政府成立时才出现了一批呼吁创作住民的文化和文学包括在加拿大文学史真正加拿大文学的年轻作家。可以说，之中，承认它们是加拿大文学起源的一部分。前加拿大不少的文学作品都出自法、英来第一章“早期神话”里介绍了印第安文化和加拿大观光的旅客或殖民官员，他们以加神话、因纽特文化和神话及欧洲文化与土拿大为背景来创作诗歌、小说，但不论是体著文化的接触。(1—29)而这一点似乎恰裁还是内容都模仿同时期的欧洲。比如传恰为美国文学史所忽略，比如萨克文·博教士的女儿、作家布鲁克(FrancesBrooke，科维奇主编的巨著《剑桥美国文学史》第一1724-1789)出生于英国，1763年赴魁北克卷的第一部分里有一章似乎专门讨论“自与随军牧师丈夫团聚并在加拿大旅居了五然居民”，但却因了解的缺失而没有真正讨六年。她在英国就已发表了戏剧、诗歌和论北美印第安人的文学和文化，整章讨论小说，还创办过杂志，返回英国后她出版了的是妨碍对印第安文学史进行描述的各种以加拿大为背景的书信体小说《艾米莉·问题和偏见，以及欧洲人是怎样看待印第安人的。(28—48)该章提供了一些西班牙①第1和第1I两小节里讨论的有关加拿大文学自语的北美阅读材料，但这类读本的“目的并我定位的总体观点来自DavidStaines，BeyondthePm—inces：LiteraryCanadaatCentury’5End．(Toronto：U非要揭示一个尘封的美洲土著观察视角0fTorontoP，1970)。⋯⋯而是希望至少可以将这个作为文化冲②本文研究的是加拿大英语文学，所以下文评介的例子不包括该国法语文学，但加拿大法语文学在初期突的另一方从阴影中显现出来。”(29)美国也存在摆脱简单效仿法国的问题。·31· 外国文学第5期蒙塔古往事录》(TheHistoryofEmily为“世界上唯一剩下的纯粹的殖民地，不仅Montague，1769)。小说描写了三对男女青在商贸经济方面是殖民的，而且在心理层年的婚恋故事，情节浪漫。三位英国男主面也如此”。(iii)人翁中的两位是英军在北美的军官，所以这种对地位低下的困惑和对英美的依小说内容就牵涉了18世纪60年代英法军赖在当时的文学方面表现十分明显，我们队在北美的战事、英国驻军的小社会，还有可举三个加拿大本土作家例子说明。土著印第安人的习俗和北美自然风光等。(Staines：8—14)首先是康诺(Ralph虽然小说内容以在加拿大的土地上发生的Connor，1860-1937)，他写的都是东安大事情为主，但其作者和主人翁的宗主国身略农村和西部开垦前沿的故事。在他十分份、立场和视野，其书信体形式、感伤情调畅销的小说中，康诺重笔描写了英国式的和语汇等都与l8世纪英国书信体小说如出加拿大西北骑警如何神勇地维护地方治一辙。有趣的是，这部英国作家写加拿大安，比如在酒吧里管控流氓时，他拔枪之见闻的小说已被算作加拿大早期文学作快、射击之准胜过美国牛仔英雄。这些作品，然而，它似不宜被称为加拿大文学，而品宣传作为大英帝国自治领的加拿大应该是英国殖民者写的英国人和欧洲移民在加受到英国式律法和警力的保护，从而抵制拿大的经历。来自美国的渗透和坏影响，这明显是把加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期里，加拿大作拿大当做英国的附庸。家们都在为加拿大到底属于哪里而困惑。另一个例子是蒙哥马利(LucyM．弗莱(NorthropFrye)甚至明白地指出：“加Montgomery，1874-1942)，她以《绿山墙拿大的感知被深深困扰，⋯⋯不是搞不清的安妮》(Anneoi"GreenGables，1908)而楚‘我是谁?’，而是不清楚‘这是什么地闻名世界，小说描述了爱德华王子岛上一方?"’(Klinck：826)①首先，加拿大的国名个小山村的淳朴农人收养了孤儿安妮的故来自早期西班牙殖民者，意思是“此地无事，被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并被先后改编为人”，大概指其地广人稀。但不久它就成了电影、歌剧、电视剧等。虽然这部小说呈现法属殖民地，1759年法国被英国打败，它又了爱德华王子岛的地域风光和普通农家的成为英国殖民地，直到1867年获得自治。快乐与辛酸，但作家并没有摆脱殖民地意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从联邦政府成立识，在她续写安妮系列故事的短篇小说集到20世纪，加拿大一直努力要贴近宗主国《阿枫利亚纪事》(ChroniclesofAvonlea，英国来认定自己的身份，但却没注意到整1912)的一个故事中，安妮帮女友获得了交个国家正在沦为强大美国的经济和文化殖往15年的一个当地青年的求婚，她的办法民地。经历了这么多个回合的变动，加拿就是求助从波士顿回来度假的、已不年轻大人很自然就产生了归属疑问。直到20世的鳏夫假装追求那女友。这一招还真管纪上半叶，国民的集体下意识里都认为自用，小伙子马上妒忌起老头子并向姑娘求己的国家只占据了一个边缘地位，世界的了婚，因为在小伙子眼里那老头具备所有中心在欧洲，在伦敦，在美国纽约，而不在“美国的魅力”，令他自叹不如。另一则故加拿大。加拿大挂在这些大国的边边上，事写乡民们对从美国学成音乐返乡并举办搞不清自己算是英国还是美国的边缘。难怪弗莱在上世纪70年代讽刺当时的加拿大①译文出自本文作者，下文不再一一做注。·32· 刘意青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演奏会的乔瑟琳十分敬畏，这也反映了加果不以英、美两国为参照，加拿大文学就无拿大人仰视纽约大都会的心态。作者持褒从谈及。他在小说《结束黑夜的守望》(扬态度描写了在阿枫利亚居民的头脑里，WatchThatEndstheNight，1959)中公开美国才是世界的中心，加拿大只是挂在美表示，加拿大的科学、军事、经济甚至政治国北边的蛮荒地。因此，在价值判断等各力量在终极意义上都存在于加拿大域外，方面，蒙哥马利都流露出以美国为标准因所谓加拿大获得自我身份的问题只是个人而对加拿大不自信的边缘意识。的、私下的一个梦。因此，直到20世纪上半第三个例子是世界知名的加拿大早期叶，加拿大文学界虽然已经出版和发表了讽刺作家里科克(StephenLeacock，1869—许多文学作品，其中不少也引起了世界各1944)。他出生在英国，7岁时全家移民加国读者的注意和喜爱，但仍在等待摆脱殖拿大，父亲在安大略乡间务农失败后抛弃民心态、完成自我定位的那一天到来。了家人。里科克经历了贫困、艰苦的青少Ⅱ年时代，先就学于多伦多大学，后获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最后在麦吉尔大学任教。加拿大文学摆脱殖民心态的现代小说他的幽默和讽刺明显得到狄更斯和马克·标志是沃森(SheilaWatson，1909-1998)吐温的真传，其名著小镇艳阳录》的《双钩》(TheDoubleHook，1959)。(SunshineSketchesofaLittleTown，(Toye：822)作者生长在最具殖民象征意义1912)以安大略的小镇为原型，讲述了小镇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因此对加拿大民众缺里上演的一出出令人捧腹的喜剧。他的作乏民族自尊的现状有深刻的认识。这本薄品虽是一流的讽刺幽默精品，但其嘲笑的薄的小说(44开本，约100页)虽然描写的内容却是小镇居民因无知、愚蠢、狭隘和庸是不列颠哥伦比亚中部腹地卡里布山区的俗而狂妄自大地小看南邻美国。他们无时狗溪(DogCreek，沃森曾在此任教)，但作不意识到这个邻居，明白世界的中心在南者却明确地表示《双沟》是对狭隘地域主义边，但里科克讽刺的就是当地人自知不如的“挑战”，作者要用一个加拿大小村庄的还要强撑体面、做些模仿美国大都会却学故事来传达普世的价值和含义。(Staines：得不三不四的事情。到了20世纪2O年代16—17)该小说头一次强调了加拿大文学末，里科克还发表了完全否认加拿大能有该致力描绘的是“这里”，是自己的“院子”自己文学的言论，他也曾在1916年说：“在里发生的事情，不要再去在意英、美的标准我看来，⋯⋯并不存在加拿大文学，也就是或羡慕并追随“那里”的传统。小说首次采说不存在由加拿大人用加拿大方式写的取了与世界各国文学平等的姿态，通过勾书。”(Staines：14)他还扬言：“让我来看，简画一个很小的加拿大社区生活来探讨永恒言之，那种企图把加拿大划分为一个小小的人类存活话题。的独立范围，不听从任何人，只听从自己的小说故事看似简单：赤贫的小村落里做法既愚蠢又无效。”(14)不多几户居民过着近乎蛮荒的生活，主人一战后至40年代，像麦克赖南(Hugh公詹姆斯充满活力却受到无望的处境压MacLennan，1907-1990)这样具有代表性抑，山区干旱，耕种几乎颗粒无回，但象征的作家在他的多部小说中探讨了正在觉醒邪恶的专制的老母亲每天到别人家的水域的加拿大民族意识，然而他仍经常宣称，如·33· 外国文学第5期里钓鱼，而且把钓获的鱼扔掉，从不食用。①帝缺位而造成人们的精神干涸。(傅俊：在小说开篇，忍无可忍的詹姆斯不许母亲203-06)~说中充满了异教和基督教的象再去钓鱼，并在争吵中把老太太从铺位上征，并大量借鉴了《圣经》、印第安神话、希推下来摔死了。接下来就是小村子里的各腊神话和亚瑟王传奇，比如因偷看别人私户人家，包括老太太的大儿子和儿媳，围绕事眼睛被打瞎了的基坡和不毛之地上每天詹姆斯家发生的事的反应和行动。大家怀钓鱼的老太太就是神话传奇里的双性瞎子疑老太太已死，却又有人不断说看见她像占卜者蒂利希阿斯(Tiresias)和荒原上等待幽灵一样在溪水里继续钓鱼。各种干扰迫雨露的鱼王的隐喻，只不过老太太是鱼王使詹姆斯逃离村子，奔往河对面的城市。的反面，是小村子的邪恶之源。暴力不是这期间，失去母亲又暗恋哥哥的格瑞塔发小说的主要描写对象，但人与人、人与自然现了詹姆斯女友怀孕的事实，一把火烧掉间血与火的斗争、谋杀、暴力、自焚也都被了房子也烧死了自己。詹姆斯取出了所有作家平淡又低调地描绘了出来，效果反而的存款在城里逛，短暂经历了大都会的邪触目惊心。恶后认识到自己必须回家，不管狗溪多么从《双钩》出版的20世纪5O年代开始，落后、贫穷，那才是自己的归宿。他愿意返加拿大文学总算结束了长期的自我定位途乡接受惩罚，并重新开始生活。詹姆斯回程，摆脱了仰视欧美文学的殖民心态，此后到了山区，他的女友也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加拿大及其文学虽保持了与南邻美国较紧子。从老太太的死象征旧势力的消亡开密的关系，但那是一种冷眼旁观的关系，是篇，到老房子化为灰烬，詹姆斯受到教育回彼此互为参照的平等存在，而不再是认为乡并看到新生儿子带来的新生活希望，这自己是边缘，也不再焦虑是否符合英、美的样循环一周又凤凰涅槊的小说结构可谓颇价值判断。到20世纪60年代，加拿大文学具匠心。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局面，出现了许多在《双钩》的内容丰富和技巧精湛还远不国际上享有盛誉的作家和作品，如威尔森止此。在它刚完成之时，加拿大报刊曾有(EthelWilson，1888-1980)、劳伦斯(Mar．过两种迥异的评论，其一盛赞它为“一部在garetLaurence，19261995)、戴维斯(Ro．美、技巧和力量上都是加拿大文学前所未bertsonDavies，1913一)、翁达捷有过的小说”；而另一类书评却称其为“含(MichaelOndaatje，1943一)、玛格丽糊”、“古怪”。正因为大多数人读不懂，或特·阿特伍德、芬德利(TimothyFindley，没时间仔细琢磨它，沃森后来对小说进行1930-2002)、西尔兹(CarolShields，了修改，使其叙事风格变得更为简约。文1935-2003)、马特尔(YannMarte，学的现代化使得越来越多的读者看到了这1963一)等。有趣的是，其中女作家在质部小说的现代性和普世寓意，评论界一致和量上都占了重要比例，而且她们往往以认为这是一部“高度诗意和叙述简约”的作加拿大特有的存活斗争为主题来写女人为品，语言有《圣经》那样的节奏，章节就像诗自身解放、发展和独立而做的努力。阿特章。(Toye：823)小说描写了一个赤贫的、伍德在其文学评论《存活》一书里曾指出：印第安神话中的郊狼在山顶吼叫的小村落如何从绝望走向希望。开篇的狗溪就像艾①按照基督教和《圣经》阐释的理解，不为食用而略特笔下的荒原，不但极度干旱而且因上钓鱼是邪恶的，是反对耶稣基督的行为。·34· 刘意青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每一个国家或文化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的人物”之一，2009年获得了布克文学奖，统一的并具有象征意义的核心主题。⋯⋯2013年又以高龄成为加拿大首位诺贝尔文对加拿大来说，这核心象征意念⋯⋯毫无学奖获得者。疑问该是‘存活’。”(31-33)门罗的主题也门罗的作品常带有自传性，多以自己不例外，她所有作品的关注点都围绕着中居住过的西安大略乡镇和不列颠哥伦比亚下层普通人(特别是妇女)，写他们日复一为背景，以她周围的居民为人物原型。因日的平凡生活和平凡中的希望和奋斗。成功地呈现了20世纪上半叶加拿大西安大略地区的风貌，她曾被拿来与美国的密西二、门罗的地域性和国际性西比乡土女作家威尔蒂(EudoraWelty，1909-2001)相比。但用地域性来定义门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在2013年的颁奖辞罗显然是不够的，她的作品既具备鲜明的里称门罗为“当代短篇小说大师”，但由于地域性又旨在传达普世意义，而且在技巧在门罗获奖前，我国的外国文学界和出版上既借鉴了契科夫、欧·亨利、曼斯菲尔德界并没有太注意她，所以造成了诺奖宣布等国际知名短篇小说家，又根据她本人的后书籍市场处于窘境，只能找到她很少几创作理念做了取舍。从1968年首发的《欢部作品的中文译本。而且，据《北京晨报》快光影之舞》(DanceoftheHappyShades)报道，就在诺奖名单宣布半小时之前，门罗获加拿大总督奖开始到目前，门罗发表了的短篇小说集《逃离》在亚马逊中文网站销十多部短篇小说集，其中获得不同奖项和售榜上的排名在200位之后。正因在中国奖项提名的有《木星的月亮》(TheMoon没多少人读过门罗，所以对门罗的研究远Jupiter，1982)、爱的进程》(TheProgress远落后于对英美作家的研究，她在中国的ofLove，1986)、《我年轻时的朋友》(Friend影响也远不如阿特伍德这样的加拿大作ofMyYouth，1990)、《公开的秘密》(Open家。认真评论她的文章也有，它们从女性Secrets，1994)、《一个好女人的爱》(P主义、叙事技巧和自然生态等方面分析了LoveofaGoodWoman，1998)和《逃离》门罗的作品，下面我就借此文章在地域性(Runaway，2004)等，而最近的一部集子和国际性的框架内对门罗的短篇小说做些《珍贵的生命)(DearL／ye)发表于她获得诺分析，以此加入这个人数不多的门罗研究奖前的2012年。队伍。门罗也有两部既可以被看作长篇小说又可以当作短篇小说集的著作：《姑娘们和I女人们的故事》(LiyesofGirlsand艾丽丝·门罗出生在安大略省西南的Women，1971)和《你以为你是谁?》(D温厄姆小镇，高中就尝试写作，大学开始发DoYouThinkYouAre?，1978)，这两部作表作品。婚后她迁居温哥华，但1972年离品都曾获过奖，前者还被拍成电影，深受欢婚后又返回安大略省。她以擅长写短篇小迎。这两部形式特别的小说每一章都有完说著称，曾三次荣获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多整的结构和自己的中心人物，都能成为独部短篇小说集被译成十几种文字，不少作立的故事，但所有的故事又都是通过女主品还被改编成了电影。门罗在2005年被美人公(黛尔和萝丝)的视角和心理活动来展国《时代周刊》评为“世界100名最具影响力示的，并且所有的故事都围绕着她们的成·35 外国文学第5期长和经历来编排。因此，这类作品被有些轻快讽刺和幽默被萝丝更深沉的人生洞见评论家称作串联式短篇小说(1inked所替代。我认为，这种随年龄和经历打磨stories)。(赵慧珍：116)门罗在她所擅长的后，对幼时并不理想的生活的怀旧和思念短篇小说基础上试写了这类小说，证实了恰恰诠释了小说“你以为你是谁?”这个这种形式十分灵活机动：既有中心议题和题目。主人公的成长过程，又可以十分自由地呈II现不同阶层的人物百态、迥异的人生态度和经历，以及作者熟悉的加拿大城乡的社文学的地域性和国际性可以说是文坛会和自然风貌。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应该说，即便最局限关于《姑娘们和女人们的故事》，笔者于某个地域的文学作品也有其超越地域意曾在两篇文章里较详细地做过评析，在此义的普世价值，更何况在创作理念和技巧不再赘述。(刘意青，2002、2011)《你以为上世界国别文学问的相互影响更是不言而你是谁?》给门罗迎来了第二次总督奖，该喻的事实。门罗的作品就是这样，正因两小说的叙述者——女主人翁萝丝与戴尔一者兼备才受到读者的喜爱和诺贝尔奖的青样在20世纪初加拿大的贫困乡间成长，也睐，《外国文学动态》所刊载的《艾丽丝·门同样以出色的学习成绩争取到了受高等教罗获奖的启示》就此作了很好的分析，文章育的机会，最后走出了穷乡到大地方从事提到了门罗敬仰契诃夫，但却反对把她与演艺、广播和电视事业。但童年的萝丝缺契诃夫捆绑在一起，并称这种做法反映了少了戴尔的清纯，小说也没有以她离家去我们“批评的贫乏”。(申霞艳：22)我非常追求艺术家的前程告终。《你以为你是同意这一意见，并想结合门罗谈谈把一位谁?》的后半段好像在续写戴尔后半生可能作者局限为某一类作家或归为某个主义作遇到的命运，那是一个缺少了戴尔离家时家的研究方法可能产生的问题。浪漫理想的故事。萝丝有才能但个性很众所周知，按照流派、意识形态、创作强，生活充满了沧桑。在断断续续的演艺模式等来进行作家归类一直以来是传统文生涯中她结婚、生子、离婚并与不止一个男学批评的一种方式，这本无可厚非，然而称友交往，但在匆忙的生活中伴随她的永远门罗为“当代的契诃夫”和“女契诃夫”的做是特立独行的孤独。门罗通过萝丝的心理法虽可理解也不必深究，但的确是文学批活动揭示了她强硬外表下内心的脆弱及对评偷懒和简单化的一种表现。为阐明这一爱和家庭温暖的渴求。进入中年后的萝丝看法，我们可以先以英国女作家曼斯菲尔自嘲没有了容貌却不减渴求，她逐渐越来德(KatherineMansfield，1888-1923)为越多地回忆起幼时在乡镇和父亲、继母一例。契诃夫开具有“抒情心理”叙事特点的起的家庭生活。可以说，门罗唯一的这两现实主义短篇小说之先河，(曹靖华：593)部写女人成长和人生的长篇小说就像换了并影响和引领了一代短篇小说家。曼斯菲主角的上下集，作为续集，《你以为你是尔德也十分推崇契诃夫，她曾在1921年的谁?》比《姑娘们和女人们的故事》更贴近现一篇札记中写道：“如果法国的全部短篇小实主义，青年女子乐观的抱负和理想被现说都毁于一炬，而这篇短篇小说(即契诃夫实的酸甜苦辣打磨掉了，小说少了欢快多的名篇)《苦恼》留存下来的话，我也不会感了沧桑，戴尔叙事中带有的那种恶作剧的到可惜。”(契诃夫：前言，8)曼斯菲尔德确·36· 刘意青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实受到了契诃夫描写小人物命运的现实主III义主题及风格的震撼，在她的短篇小说中可以见到这种影响，比如不设奇局，不求曲门罗确实是个内容和技巧都很丰富多折的情节和重视心理探究等。那么，我们样的作家，但因身为女性，她常显示出女人是否也可因此称她“女契诃夫”呢?这显然的立场，又最爱通过女性视角、用女人来叙不妥，因为不同于契诃夫的是，曼斯菲尔德述故事，加之她小说中的主人公也以女性有着强烈的女性视角，而且出生的国别和为多，所以学界较多从女性主义这个切人社会背景也不同。她的作品虽也揭示了英点来讨论她的作品。刊登于《当代外国文国的贫富差距，但却更成功地描述了上层学》的题为《艾丽丝·门罗小说中的婚姻暴女人的空虚、麻木与虚伪，如《一杯茶》CA力与女性成长意识》的文章以《逃离》CupofTea”)、《园会》(“TheGardenPar。(“Runaway”)、《父亲们》(“Fathers”)、《一ty”)，以及普通人的创伤和自欺，如《苍蝇》个好女人的爱》(“TheLoveofaGood(“TheFly”)。她没有农奴家庭出身的契诃Woman”)等多篇故事为例，引用了保罗·夫对贫穷那么深刻的了解，她的作品也缺洛克利等西方学者关于婚姻暴力的理论，少对官场腐败、小市民愚昧的强烈讽刺。为我们揭示了门罗对婚姻暴力的关注。比更因为英国绅士和精英环境的影响，她倾如《逃离》里的丈夫经常粗暴地对妻子发脾向话里有话的诙谐讽刺，而不常用契诃夫气；《空间》(“Dimension”)里的丈夫对妻子那种近于荒诞的夸张手法。所以尽管有效大小事情的偏执与控制，甚至发展到愤怒仿和借鉴，但“女契诃夫”的“美誉”显然不时杀死自己的孩子；《密尼赛唐河》(“Mene．适合曼斯菲尔德。seteung”)里丈夫暴打妻子，而旁观者助威以此类推，这个帽子也不宜用于门罗。大喊“杀死她!”等等。(黄芙蓉：98—104)门罗的确说过喜爱契诃夫的现实主义，她这篇文章也涉及了家庭暴力这一主题，如的作品也多是类似“抒情心理”的叙事，但父亲痛打孩子。我很同意这篇文章的观她并不盲目跟从。即便她与曼斯菲尔德都点，这种女性主义讨论也证实了门罗的乡欣赏和借鉴契诃夫，两人也有异同。虽然土故事反映了超越地域局限的普世问题。她们都十分了解女性，都以写女人的故事不过，正因为优秀作家的丰富和多面，见长，但是加拿大的地域环境和当时较贫我想就婚姻暴力主题做一个补充，即门罗困的经济状况决定了门罗主要描写的是中也写了不少女人在婚姻和家庭中施暴的故下层妇女的成长和经历，而非贵妇和淑女。事。比如在《姑娘们和女人们的故事》里热她的小说很少表现上层女人的空虚和慵爱大自然和动物的雇工贝尼受骗娶回来一懒，而是着重描写普通女人的奋斗或无奈，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玛德琳，贝尼并不知道包括她们的粗俗和无知。她们两人的例子玛德琳有个未婚生的小女儿，她家人做广说明，文学作品的价值在于个性和特色与告为她求偶是急不可待地要甩掉这个包普世品质相结合，任何简单化的戴帽子做袱。贝尼没有因为受骗而暴跳如雷或压迫法实际上都伤害了作者，否认了优秀作家残害玛德琳，反而宽容地接受了她和幼儿的丰富性和多面性。黛安。但玛德琳脾气暴躁而且歇斯底里，动辄对贝尼和孩子动武，孩子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她甚至用皮带把黛安的两腿·37· 外国文学第5期绑在婴儿床的围栏上拿板子打，还用火钳平静自然地加入了谈话，但是第二天早上，烙孩子的背部，贝尼把孩子藏在怀里，板子他们发现查尔死在床上，还是那么漂亮。就打在了他背上。他这个外表粗犷的男人下葬那天，布来吉赶了回来，之后就再无音对孩子的温柔令人动容，而怯生生的黛安讯。从此，艾特照料亚瑟，两人各自独身地则只对他无比依赖和信任。一起过了很多年。艾特总想告诉亚瑟，布门罗另一个写女人在婚恋中施暴的故来吉又结婚是她的谎话，就是这个谎话杀事非常含蓄，技巧却十分精湛，这个故事就死了查尔，但她始终没能开口。故事就是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事》(“Something这样，从表面看十分平淡无奇。然而读者I"veBeenMeaningtoTellYou”，1974)。可以深挖出许多隐含的内容。在潜文本里故事通过女子艾特的观察和心理活动来讲艾特对亚瑟有爱意，对姐姐有亲密也有妒述，叙述时间颠来倒去，语言留了不少断忌和怨恨。故事没交代她编造布来吉再次层，情节也经常跳跃。尽管叙事技巧复杂，结婚的动机，有可能是因查尔心思深，一直但语言简约，不少对话像海明威的对话那不露声色，所以艾特想探知姐姐到底心里样简短，而且显得无风无浪的平淡。然而，还有没有老情人，但这也可能是蓄谋已久仔细读下来这是个暗含玄机，甚至令人惊的报复，因姐姐总能夺去她喜爱的人。文悚的故事，这在门罗小说里实不多见。艾本也故意引读者猜测查尔那夜晚是恰恰发特有个姐姐查尔和一个弟弟。弟弟因她的了心脏病呢，还是布来吉再次结婚的消息过错而溺水身亡，两姊妹尤其是查尔承担让她喝了漂白粉呢?叙述里没给出肯定答了很多家务。艾特不漂亮，但查尔是个冷案。小说虽因叙事简约和不连贯留下了许美人，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她都不动声多类似疑问，但根据已陈述的内容，读者可色，但暗地里却委身于镇上旅馆老板的儿以肯定查尔冷漠的外表下有颗炙热的心，子布来吉。查尔总是一副冷面孔，话也不她对初恋的布来吉感情强烈而真挚，长期多，布来吉却能说会道，继承了旅馆后搞起以来都不怪他为了钱反复娶老女人。查尔了旅游，带客人游览。当布来吉与一位四嫁给年长很多又病弱的亚瑟后一定不幸十多岁的女游客闪婚并离开了小镇后，查福，但亚瑟的正派、善良让她基本尽到了妻尔想喝液态漂白粉自尽，却因错喝了蓝色子的责任。可是真正与亚瑟贴心的是艾漂白剂而活了下来。听闻布来吉又多次结特，故事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他们(指查尔婚后，查尔嫁给了教过她们的老师亚瑟，艾死后的亚瑟和艾特)真的结了婚，人们会说特则在镇上开了间成衣店。布来吉离婚后他们十分幸福。”(Menro：23)显然，她和亚又回到了镇上，看似同亚瑟和两姐妹保持瑟后来感情很深，互相依靠。但也有可能着良好关系，但最后破产，卖掉了旅馆流落亚瑟一直把她当妻妹所以从来没有与她成外乡。好多年过去了，艾特关掉了成衣店婚的念头，那么这句话就是艾特的自我安搬回家，与亚瑟越来越知心，她告诉了亚瑟慰，她一生与查尔在婚恋上竞争，却永远敌查尔和布来吉过去的恋情，但他却不在意，不过姐姐。她看似平淡的命运实际相当凄慢慢淡忘掉。艾特却老忘不了查尔放在橱惨。但如果她明知查尔始终不忘布来吉却柜里的那瓶漂白粉，最后她自己也不知为故意恶作剧说了谎，想看看姐姐会不会自什么要撒个谎，说在镇上听说布来吉又结杀的话，那这种杀人游戏就相当可怕了。婚了并再次提起他头一次的闪婚。查尔很如果再考虑到小时候她造成弟弟溺亡后，·38· 刘意青写在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不但没伤心，还对父亲怪她感到不高兴，那事结尾是在许多年后，艾蒂微笑地听丈夫么艾特这个看似善良、好说话又体贴人的得意地给孩子们讲当初他们的妈妈是如何女人就很可怕了，她有两条人命在身，这种追求他的，她每天在门口引颈盼望他出现。形式的间接杀人，应该也是暴力，是女人实欧·亨利的短篇小说以“意想不到的结尾”施的阴险的婚姻和家庭暴力。著称，但他的小说一般都很浪漫，有的带有英雄主义的伤感，如《最后一片叶子》的结IV尾抖出的包袱是老画家为救女孩冬夜攀上除去超越女性主义局限，门罗的国际墙去画树叶，结果女孩子奇迹般恢复后却性还见于她游刃有余地借鉴和灵活处理世得知老人已因着凉患肺炎死去；有的结尾界其他短篇小说大师的技巧。不同于有潜则反讽地描写命运如何捉弄人，让人酸楚文本的《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事》，《我怎样又哭笑不得，如《警察和圣歌》里纽约市的遇见了我的丈夫》(“HowIMetMyHus．流浪汉想人监狱度过寒冷的冬天，他偷东band”)只有一个层面，叙事流畅、故事简西、砸窗玻璃都没达目的，却在教堂门口听明。但是即便简单，它也给了读者无穷的到奏响圣歌十分感动，决心重新做人时反回味，而且从写法上可以见到门罗如何借被警察以游手好闲抓进了监狱。门罗这个鉴和改造了欧·亨利的标志性结尾。故事故事也有意外的结尾，而且是一而再地给以第一人称讲述，有一天村子的田野里忽我们意外。首先是姑娘天天等心上人的然降落下来一架旧飞机，驾驶员是克里斯，信，最后嫁给了邮差，这可算是个轻度的一个退伍军人，他搞了架飞机到各处邀客欧·亨利品牌结尾，但门罗的高明就在于，上天飞行，以此挣钱。“我”，15岁的艾蒂，在这一结尾后面她还留了个小小的尾巴，是个天真的打工姑娘。因为克里斯必须到加深了故事的余味，我们读到艾蒂拥有了她主人的院子里来压水，两人就认识了。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孩子以及幸福的家庭，克里斯帮她隐瞒了因好奇偷偷试穿女主人但出于珍藏初恋的情感或不想让丈夫伤长裙的事情，夸她漂亮，教她抽烟，还邀她心，她总是带着丈夫熟悉的笑容一边做着免费乘飞机。于是他们成了朋友，艾蒂还家务，一边听他向孩子吹牛，却从不点破自主动给他送自己烤的点心。不久克里斯的己当时每天在门口等待的并非是他。这个前女友打听到他的所在地，赶过来找他。双意外结尾是门罗对欧·亨利格式的发自由惯了的飞行员就设法溜走了，走前炙展，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故事的现实主义热地亲吻了小姑娘并答应会给她写信。艾成分，也解构了前一个结尾最终获得幸福蒂喜欢克里斯，但很幼稚，以为亲吻相当于的浪漫。最后我们被告知，在意外地认识失身。她每天都面带笑容在门外迎接邮并嫁给邮差后艾蒂心里还藏着初恋的秘差，盼望有克里斯的信。邮差小伙腼腆、脾密，这是她在幸福家庭之外的小小自留地，气好，几次送信后他不那么害羞了，告诉艾永远不属于她的丈夫。蒂说自己喜欢她的笑脸，每天等着见她的微笑。几封信后克里斯没了消息，艾蒂仍结尾旧每天等信，最后无望而止。然后有一天，邮差打电话到主人家约她出来，见面时他门罗是个多产的作家，如果细读门罗，向艾蒂求了婚，一年后成了她的丈夫。故会发现她的小说远远超越了加拿大的某个·39· 2014正外国文学第5期地域，也超越了某个理论或主义。我们都12．刘意青：《存活斗争的胜利者——加拿大女小说家和作品评介》，载王守仁等编《阐释、比较、思考一一外国知道布鲁姆(HaroldBloom)的“影响的焦文学教学与研究论文集》。北京：军事谊文出版虑”理论，指作家一般都焦虑自己是否能推社，2002。陈出新，希望不要跟在前人身后亦步亦趋。13．刘意青等：《超越性别壁垒的女性叙事：读芒罗的(弗加拿大多数作家也如此，但是门罗似乎没莱茨路)》，载《外国文学~2011年第4期。有这种焦虑。她也尝试现代手法，但不求14．威廉·赫伯特·纽：《加拿大文学史》，吴持哲等译。惊人，不追求“光怪陆离的形式和冷涩生僻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15．契诃夫：《变色龙》，冯加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7。的语言”，“形式不露痕迹，视角的变化一点16．申霞艳：《艾丽丝·门罗的获奖启示》，载《外国文学动儿也不突兀”。(申霞艳：21)她更属于喜爱态~2013年第6期。写作、享受写作的作家类型，因此她的作品17．赵慧珍：《论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蒙罗及其笔下的也就同样会带给读者一种洞察社会和人生女性形象》，载《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年的享受。而由此带来的文学作品返璞归真第6期。和贴近现实的效果，也许就是她的短篇小作者单位：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北京说那么成功和她获得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100871的重要原因。口参考文献：1．Atwood，Margaret．Survival：AThematicGuidetoCanadianLiterature．Toronto：McClelland&Stewart，1972．2．Frye，Northrop．TheBushGarden：EssaysontheCanadianImagination．Toronto：HouseofAnansiPress，1971．3．Klinck，CarlF．LiteraryHistoryofCanada．Toronto：UofTorontoP，1965．4．Munro，Alice．SomethingI"veBeenMeaningtoTellYou．Markham，Ont：PenguinBooks，1990．5．Staines，David．BeyondtheProvinces：LiteraryCan．adaatCentury~End．Toronto：UofTorontoP，1970．6．Toye，William，ed．TheOxfordCompaniontoCana．dianLiterature．Toronto：OUPCanada，1983．7．Watson，Sheila．TheDoubleHook．Toronto：Mc．Clelland&Stewart．1959．8．博科维奇等编《剑桥美国文学史》第一卷，康学坤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9．曹靖华主编《俄苏文学史》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1O．傅俊等编《加拿大文学简史》。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l1．黄芙蓉：《艾丽丝·门罗小说中的婚姻暴力与女性成长意识》，载《当代外国文学~2013年第4期。·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