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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6-16 12:14:23 发布

李时珍《本草纲目》植物释名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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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时珍《本草纲目》植物释名补正【摘要】目的通过对李时珍《本草纲目》植物释名部分的研究,指出其植物命名探求中存在的误释。方法运用科学的语源学研究方法,并结合现代生物学验证法,对错误的植物释名进行补正。结果李时珍的植物释名存在比附字形、望文生训,错用声训,误以修辞义为命名义等错误方法。结论《本草纲目》植物释名尽管存在误释,但其可信率达65.8%,其植物命名研究已经达到当时最高水平。【关键词】《本草纲目》植物命名错误方法Abstract:ObjectiveTopointouttheinginpendiumofMateriaMedicaethodofetymologicalstudybinedodernbiologicalvalidationmethodinginvestigation.ResultsThereexistmanyethodsinLiShizhen"splant-naminginvestigation:plant-namingiseaningoftheplantnamesisingreason.ConclusionThereexistsomeinginLiShizhen"spendiumofMateriaMedica,buttheconfidencerateisupto65.8%andthestudyofplant-naminghadalreadyreachedaveryhighlevelatthattime.KeyofMateriaMedica;Plant-naming;ethods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历史上收录植物名最为集中的一部著作,对于植物命名研究史来说,最为难得的是它专门列有“释名”部分。“释名”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李时珍之子李建元《进本草纲目疏》中所说的“正始”,即正名,正其名义之始,也就是说,解释某种药物名的命名缘由。这对于传统训诂学、语义学、语源学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正如钱超尘评价的:“李时珍这位伟大的医药学家、植物学家和诗人,在他的药学和植物学著作中,广泛运用我国传统训诂学的方法,给文献语义的研究,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他在训诂上的成就,集中地体现在《本草纲目·释名》中。李时珍之‘释名’是继汉刘成国《释名》之后又一部探讨语源及相关名物训诂的重要著作。〔1〕”李时珍在探求植物得名时,大量运用训诂学方法,包括形训、声训、义训,所以在释名时每有收获,或諟正前人之谬,或独创自家之说。今仅举二例:稗乃禾之卑贱者也,故字从卑(谷二“稗”〔2〕)。按,此说近是。稗,古人认为是禾的分支。《说文·禾部》:“稗,禾别也。”段玉裁注:“谓禾类而别于禾也。”《左传·定公十年》:“若其不具,用秕稗也。”杜预注:“稗,草之似谷者。”稗为禾之分支,故有“禾之卑贱者”之说,引申为微小、非正式之义。稗,犹、裨,皆有次要、分支之义。稗、,并母支部;裨,帮母支部。并帮旁纽,支部叠韵。,黍的分支。《说文·黍部》:“,黍属也。”段玉裁注:“ 禾之别为稗,黍之属为,言别而属见,言属而别亦见。之于黍犹稗之于禾也。”《广韵·卦韵》:“,黍属。”裨,次等的礼服,衣的分支。《说文·衣部》:“裨,衣别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解部》:“衣别也,从衣,卑声。犹禾之稗,黍之也。”《仪礼·觐礼》:“侯氏裨冕。”郑玄注:“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裨。”榧亦作棑,其木名文木,斐然章采,故谓之榧(果三“榧实”〔2〕)。按,榧即香榧,俗呼榧子树。夏纬锳言:“罗愿《尔雅翼》云:‘榧,似煔(杉)而材光,文彩如柏,古谓文木,通作棐。’盖榧或棐之为名,当取义于斐—斐者有文彩之貌,谓其木材之有文彩耳〔3〕。”今榧树的树皮淡黄灰色、深褐色或灰褐色,并有不规则的纵裂,外表看来较有文彩,是以为名。但由于当时学术发展水平的局限,李时珍对汉语植物命名探求时存在着比附字形、望文生训,错用声训,误以修辞义为命名义等现象,造成误释。下面我们对此问题进行分类说明,并就某些植物释名作一补正,以求教于方家学者。1比附字形、望文生训把文字与词音混淆,分解字形,曲说字义,这种错误方法在训诂学上称为“望文生义”。这种训诂痼疾应肇始于王安石的《字说》,陆佃与罗愿并将其“发扬光大”。其释名途径不外乎两条:其一,凡形声字皆解为会意字,然后对其声符本身所含意义进行穿凿附会;其二,偶以声训穿凿字义〔1〕。刘又辛曾引沈兼士的话批评道:“一切说之以会意之法,蹈空凭臆,舍实证而尚独断,故学者多非之〔4〕。”汉语训诂学上这种“比附字形”的错误方法与欧洲语源学史上出现过的“语源谬论”(etymologicalfallacy)非常相似,前苏联柯杜霍夫(KoдyxoB.И)的《普通语言学》曾有记载:“古希腊罗马的词源学并没有科学价值,因为它们是建立在语音的字母的符号之上,把词作随意的分解和比附的。摹拟声音和内心活动被看作是词、语言产生的原因。如苏格拉底认为"ρεω之所以表示"流动"是因为在发ρ这个音时,舌头运动得很厉害。根据费古力斯(Figgures)的看法,vos(您、你好)之所以这样发音,是因为说这个词时,嘴唇伸向对话者,而在发nos(我们)这个词时,嘴唇则不前伸,空气保留在体内。罗马诗人阿波莱(Appley)从字形上解释hostis(敌人)的词源:字母H像敌对双方之间的一把双头剑〔5〕。”从中我们不难看出,凿求词的书写形式来探求语源并非仅汉语独有。值得注意的是,李时珍在植物释名时有很多都是比附字形、望文生义,造成误释。樟,其木理多文章,故谓之樟(木一“樟”〔2〕)。 按:此说误。今樟木又名香樟,以浓重的香味为主要特点,植物全体均有樟脑香气,可提取樟脑和樟油。樟,应犹獐、鱆,取义于“有香气”。樟、獐,《广韵》皆为“诸良切,平阳章”。鱆,《字汇补》为“照昌切”,声韵相近,取义当同。鱆,即今章鱼,以其肉肥厚香美、营养丰富而著名。明屠本畯《闽中海错疏卷中·鳞部下》:“鱆,……腹内有黄褐色质,如卵黄,……味皆美。”明王世懋《闽部疏》:“莆人于海味最重鱆鱼及寄生,鱆鱼即浙之望潮也,形虽不雅,而味美于乌贼。”獐,夏纬锳考证:“獐,跟麝是相近的动物,有‘香栗子’,其香虽不及麝,然也是麝香之类。名‘麝’名‘獐’,都是因其有香。樟树的香气甚着,而名樟,当然与动物之名‘獐’是一样的意思〔3〕。”其木似槟榔而光利,故名桄榔(果三“桄榔子”〔2〕)。按,此说未审。桄榔,犹闶阆、躿躴、坑阆,皆取义于高。远古为同音词khlang〔6〕。闶阆,指高门。《说文新附·门部》:“闶,闶阆,高门也。”《玉篇·门部》:“闶,闶阆,高门貌。”《集韵·唐韵》:“阆,高门也。”躿躴为身长,身长即高。《玉篇·身部》:“躴,身长貌。”《集韵·唐韵》:“躴,长身也。”现代四川话称人高为躴长躴长。今皖歙方言称人、物之高为“高郎郎”〔7〕。《广韵·唐韵》:“躿,躿躴,身长。”坑阆,高大。《睡虎地秦墓竹简·语书》:“坑阆强肮(伉)以视(示)强。”释文胡豆,豌豆也。其苗柔弱宛宛,故得豌名(谷三“豌豆”〔2〕)。按:此说误。豌犹菀、琬、碗、,取义于“圆”。菀,养禽兽植树木的一围之地,有圆义。《管子·水地》:“地者,万物之本原,诸生之根菀也。”尹知章注:“菀,囿城也。”《汉书·王嘉传》:“诏书罢菀,而以赐(董)贤二千余顷,均田之制从此堕坏。”《文选·左思魏都赋>》:“菀以玄武,陪以幽林。”琬,玉,即上端浑圆而无棱角的圭。《说文·玉部》:“琬,圭有琬者。”《周礼·考工记·玉人》:“琬圭九寸而缫。”郑玄注:“琬,犹圆也,王使之瑞节也。”南朝宋鲍照《拟古八首》之五:“玉琬徒见传,交友义渐疏。”碗,木制的碗,敞口圆形盛食物或饮料的器具。三国魏曹植《车渠碗赋》:“惟新碗之所生,于凉风之浚滨。”,袜管,亦指袖管,其所指称皆圆筒状物。《方言》卷四:“裪谓之袖。”郭璞注:“衣褾,江东呼。”清钱绎笺疏:“《广韵》:‘褾,袖端也;,袜也。’按,犹也,方俗语有侈弇耳。《集韵》《类篇》并引《广雅》云:‘袴,其谓之。’衣景谓之,犹袴谓之,今人犹谓袖管袜管矣。”豌豆,其义源于“圆形”。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干部》:“,《广雅·释草》: ‘豌豆,豆也。’字作豌。……子圆如珠,煮食甜美。”“此豆称‘豌、、’,皆寓圆义,‘宛’从‘夗’声,夗声亦有圆义,‘、榴、瘤’同源,留声亦有圆义〔7〕。”《玉篇·豆部》:“豌,豆名,夏收者。”是“豌豆”得名于果实圆形,以“宛”训“豌”非也。3误以修辞义为命名义在探讨古汉语植物命名义的时候,还存在这样一种错误情况,即将命名义与文学作品中植物词谐音双关所表示的修辞义互为混淆,这种释名错误可概括为“误以修辞义为命名义”。这与误用声训相似而不完全相同的错误现象,沈兼士在其《声训论》中就把这类“谐音寓意”的古训材料称为“貌似声训而义类未必相近者〔13〕。”《周礼》外朝之法,“面三槐,三公位焉。”吴澄注云:”槐之言怀也,怀来人于此也。“王安石释云:“槐华黄,中怀其美,故三公位之。”(木二“槐”〔2〕)按,李时珍以“怀”来解释“槐”之命名之义,错。《周礼·秋官·朝士》:“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群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棘,即酸枣树,红心,外面枝上多刺。植棘,是说孤卿大夫对天子要忠诚,能直谏。为什么植槐?郑玄注:“槐之言怀也,怀来人于此,欲与之谋。”原来,槐与“怀”谐音双关,天子怀来人三公,想跟他们一起商议天下大事。显然,“槐之言怀”并不是说“槐”的命名义为“怀”,而是借“槐”音来把“怀有才能的人来商讨大事”的言外之义表达出来,是一种修辞手段,故为修辞义,不是命名义。藻乃水草之有文者,洁净如澡浴,故谓之藻(草八“水藻”〔2〕)。按,以“澡浴”释“藻”得名之由显然错误。《诗·召南·采苹》:“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郑玄笺:“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教于公宫;祖庙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苹之言宾也,藻之言澡也,妇人之行尚柔顺,自洁净,故取名以为戒。”孔颖达疏:“苹之言宾,宾,服也,欲使妇人柔顺服从。藻之言澡,澡,浴也,欲使妇人自洁清。”为什么女子出嫁前三月要采苹、采藻来祭祀祖先?原来,“苹”跟“宾”谐音双关,于是产生出宾服之义;“藻”跟“澡”谐音双关,于是产生出洁清之义。女子采此二物以为祭物,是在祖先面前承诺:出嫁后要尚柔顺,自清。可见,是借“藻”表“妇人自洁清”的意思,是一种双关修辞义,不是命名义。郑玄所说的“取名以为戒” ,是说取某事物已有之名来与语言中另一同音之词谐音,以收到警戒的作用,即谐音寓意,并不是指为某一尚无称谓的事物来“取名”。植物名的修辞义是在其命名义和概念义的基础之上产生的,也就是说,修辞义属于语用范围内,命名义与概念义属于词汇范围内,它们应是一种流与源的关系。如果把植物名的修辞义误解作命名义,就本末倒置了。这种植物名所代表的修辞义,或者说象征文化义在古汉语中比比皆是。汉乐府诗《上山采蘼芜》:“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蘼芜又名文无、当归。“当归”寓“当归还”之义。宋罗愿《尔雅翼》卷二“蘼芜”条:“案崔豹《古今注》:‘牛亨问董仲舒曰:将离相赠以芍药者何?答曰:芍药,一名可离,故将别以赠之,犹相招赠以文无。文无一名当归也。’文无盖即蘼芜,以夫当归,故下山逢之尔,如‘藁砧’‘刀头’之义也。然今当归自是一种,非蘼芜之类。唐本注云:‘当归有两种,一似大叶芎,一似细叶芎,惟茎叶卑下于芎也。’然则古亦以蘼芜为当归矣。”芍药,一名可离,寓离别之义。《诗·郑风·溱季》:“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郑笺:“其别则送女以勺药,结恩情也。”陆德明《释文》卷第五:“芍药,香草也。《韩诗》云:‘离草也,言将离别赠此草也。’”罗愿《尔雅翼》卷三“芍药”条:“芍药花之盛者,当春暮袚除之时,故郑之士女取以相赠。董仲舒以为将离赠芍药者,芍药一名可离,犹相招赠以文无,文无一名当归也。然则相谑之后,喻使去尔。”由此可知,蘼芜与芍药所表现出来的文化义,都是其别名“当归”与“可离”谐音所产生的。我们当然不能因当归(即蘼芜)有此文化义,就将其命名缘由说成是“当归还”,也不能将可离(即芍药)释名为“离别”。此外,李时珍对传统语源学中的一些糟粕不能很好的鉴别,引用了许多错误的说解,包括王安石的《字说》。另外,李时珍对植物名外来词的解释大部分是错误的,这也反映出他在这方面的欠缺,例如解外来词“阿魏”为“夷人自称曰阿,此物极臭,阿之所畏也。”释“阿芙蓉”为“阿,方音称我也。以其花色似芙蓉而得此名。”对于一些植物命名的探讨往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例如“榅桲”,李时珍言:“榅桲性温而气馞,故名。”他不知“榅”与“桲”连言常表“香”义,并不训为“性温”。再如“厚朴”释名:“其木质朴而皮厚。”对于“朴”本身有“木皮”之义,李时珍却不知,误将偏正结构的“厚朴”看作联合式。但名物考证,尤其是汉语植物命名探求在语言学界是公认的难题。东汉刘熙的《释名》是一部专门探求命名理据的书,但其间未涉及动植物名。对此,王先谦曾明确解释:“ 动植之物,字多纯声,此名无可释者也〔14〕。”章太炎在《文始·略例》中也说:“《尔雅·释草》以下六篇,名义不能备说……故孳乳之文多阙〔15〕。”尽管植物命名考证存在着诸多困难,但李时珍能关注语词的音义联系,并能结合植物形态、物性来说解命名,这已使名物训诂的方法趋于科学化。据统计,《本草纲目》收有植物正名827个(不包括附录中的),异名2272个,直接解释或引用他人解释的植物名共有886个,其中有583个是可信或可论证的,可信率达到65.8%。这个比例对于植物命名研究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正如明末方以智《通雅·凡例》所说:“草木鸟兽之名,最难考究。盖各方各代,随时变更。东璧穷一生之力,已正唐宋舛误十之五六,而犹有误者,须足迹遍天下,通晓方言,方能核之〔16〕。”可见,李时珍对于植物命名的研究已经达到当时的最高水平,其植物释名的研究成果对汉语语源学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