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希尼到谢默斯——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谢默斯·希尼：会议与纪念”综述-论文.pdf 8页

114I东吴学术2014年第5期世界文学从希尼到谢默斯——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谢默斯·希尼：会议与纪念”综述朱玉摘要：本文记录了二。一四年四月十一十三日在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举行的谢默斯·希尼国际学术研讨会的盛况，一方面详细梳理了希尼研究的最新动态，介绍了爱尔兰当代诗人的最新动向，另一方面也记录了会议行程之一、希尼故乡柏拉西(Bellaghy)-~行，见证了希尼笔下的风景，介绍了希尼博物馆的情况，以及在希尼墓旁的凭吊。文后另附希尼诗歌的译文一首。关键词：谢默斯·希尼；爱尔兰诗歌：柏拉西二。一四年四月十日一十三日，贝尔法斯法斯特作家群的主席。女王大学也是希尼的母特女王大学谢默斯·希尼诗歌中心举办了“谢默校。在一九五七一一九六一年间，希尼以优异的斯·希尼：会议与纪念”SeamusHeaney：ACon—成绩完成英语系本科学业，并在学生杂志上发ferenceandCommemoration)国际会议。这是自表处女作(一九五九)。会议期间，女王大学麦克爱尔兰诗人、一九九五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雷图书馆还展出了希尼学生时代的学习笔记和谢默斯·希尼(一九三九一二。一三)去年八月诗歌手稿。三十日溘然辞世以来，国际范围内首次规模盛希尼的几个兄弟也出席了本次活动。借由大的学术会议和纪念活动。四月十三日本应是他们相似的面容，我们感受着希尼的在场，如梦希尼的七十五岁生日。来自世界各地的百余名如幻。希尼的妻子玛丽(MarieHeaney)在会议学者、诗人、艺术家，以及当地热爱希尼的普通最后一天从国外赶到会场，时隔半年，悲伤依百姓，因为希尼而联结在一起，在复活节前夕，旧。她低声和希尼生前的好友们说道：“我不知共寄思念。同时，这次会议也适逢谢默斯·希尼道自己该不该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所有在诗歌中心成立十周年。场的人都感到与希尼之间的亲缘。我们不再用正如中心主任、诗人基尔伦·卡森(CiaranCarson)所说，没有希尼，就没有这个诗歌中心：①常常简称为“TheGroup”(1963—1972)，最初由女王然而．“回顾过去，这个中心仿佛早已在孕育之大学英语系教授PhilipHobsbaum发起。这个群体主要中。孕育在‘贝尔法斯特作家群’(theBelfast由诗人组成，后来也有散文家、戏剧家和批评家加入。他们每周聚会一次，彼此分享新作。除了希尼以Writers’Group)之中，①而希尼正是这个群体的外，其他成员如今也都成为爱尔兰重要的诗人，如中心”。他指的是四十多年前，他在女王大学读MichaelLongley，PaulMuldoon、FrankOrmsby、Medbh书、希尼在此任教的情景。那时，希尼成为贝尔McGHCkian、CiaranCarson等。 2014年第5期东吴学术l115学术的口吻称他“希尼”，更多时候，我们亲切地(“globe”)隐藏在语言形式当中，诗歌具有一种唤他“谢默斯”、“谢默斯”。凝聚力，体现深层的文学记忆。他带领大家一起细读了希尼的诗歌《字母》(“Alphabets”)，分析一、会议纪要：创意与思辨了诗中反复出现的“地球(仪)”和字母0这两个彼此关联的意象。这首诗写的是诗人早年开始本次会议内容充实既包括七场重量级的认字的情景：“天鹅的颈项和天鹅的脊背／组成前沿学术讲座与二十三个主题的小组讨论，也‘2”’，“橱窗中的地球仪倾斜着如彩色的0”。诗包括每晚感人肺腑的歌诗酬唱，体现了希尼诗人频繁提到字母0．拉玛扎尼教授认为该字母歌中心所倡导的“创意(creative)与思辨(criti—是一个“母性的中心”(amotherlycenter)，它不ca1)”相结合的思维方式。仅是“地球仪”(gl0be)一词的核心字母，也构成首场讲座由利物浦大学英语系荣休教授内“诗歌”(poetry)一词的主音。诗人从学习字母进尔·柯克兰(NellCorcoran)主讲。题目是“真材实而认识事物．后又从世界、地球回归到字母这一料的融会”(“TheMeltoftheRealThing”)。柯克原初的基本单位．这一认知过程本身即形成一兰教授主要研究现当代英爱文学，特别是诗歌。个圆圈。拉玛扎尼教授还列举了希尼的《电灯》代表作包括《莎士比亚与现代诗人》(Shake—(“ElectricLight”)一诗。指出诗中幼年希尼对语speareandtheModernPoet，二。一o)、《谢默言的敏感，以及伦敦之旅是唤醒希尼诗人天职斯·希尼诗歌研究》(ePoetryofSeamus的一场旅行，再次将诗歌与地方、旅行联系起Heaney：ACriticalStudy，一九九八)、《叶芝与乔来。他还引述了希尼在诺贝尔奖获奖致辞中有伊斯之后：阅读现代爱尔兰文学》(AfterYeats关世界之旅始于亦终于语言之旅的段落．认为andJoyce：ReadingModem，rishLiterature．一九诗歌融合了地方性与全球性因素，是跨文化、多九七)等。另有论文多篇，收入《牛津现代爱尔兰语言的旅行：诗歌既是关于世界的，又自成一个诗歌手册》(eOxfordHandbookofModernIrish世界：Poetry，二。一o)、《剑桥希尼指南》(eCam—bridgeCompaniontoSeamusHeaney．二oo六)我习惯了听到外语的短促爆破音，随等。在会议讲座上，柯克兰教授首先回顾了他多着收音机旋钮从BBC转动到爱尔兰．从伦年来对希尼诗歌的研究．接着举例分析了希尼敦音转动到都柏林口音．甚至在我最初接诗歌中多元因素的融合．主要可以概括为想象触到欧洲语言中的喉音和咝音时，尽管我与现实的融合、柏拉图主义与亚里士多德主义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我已然开始了一场思想的融合。这些融合都基于“真材实料”，即真进入到广阔世界的旅行。这转而成为一场切的生活经验(thereal／1ivedexperience)。宏阔的语言之旅。这场旅行中的每一来自弗吉尼亚大学英语系的贾翰·拉玛扎站——不论在诗歌中还是个人的生命尼(JahanRamazani)教授作了题为“谢默斯·希中——都是一块踏脚石，而绝非终点。①尼的地球”(“SeamusHeaney’sGlobe”)的精彩讲座。拉玛扎尼教授对挽歌形式有过深入的研希尼曾用水桶里的水来比拟诗人敏感的心究，著有《哀悼之诗：从哈代到希尼的现代挽歌》灵，因受到外界的影响而产生相应的波动；后又(PoetryofMourning：TheModernElegyfrom用其比喻诗歌中的内在秩序，既真实地回应外I4ardytoHeaney，一九九四)。他近期的著作包部现实，又如实地反映诗人内心。在讲座最后，括《跨国界诗学》(ATransnationalPoetics，二o拉玛扎尼教授模拟上述比喻，动f青地说道：“尽o九)，以及《诗歌及其他：新闻、祷文、歌曲以及①SeamusHeaney，“CreditingPoetry”，inopenedGround：文体间的对话》(PoetryandItsOthers：News，SelectedPoems1966-1996，NewYork：Farrar，StrausPrayer，Song，andtheDialogueofGenres，二。一andGiroux，1998，P．416．若无特别说明，文中所引诗三)。他在讲座中指出，对于希尼来说，他的地球文皆为笔者所译。 116I东吴学术2014年第5期管希尼已经不在，然而他诗歌当中的0会像涟学”，即诗人如何在生命的最后重归最初的记漪一样，向内凝聚，向外漫延，永远。”忆，最初的记忆如何染上最后的色彩。他具体讨牛津大学的彼得·麦克唐纳德(PeterMc论了《四十年代的沙发》(“ASofaintheF0卜Donald)出生在贝尔法斯特．他既是一位英语ties”)和《在阁楼上》(“IntheAttic”)两首诗，指系教授，同时也是一位诗人．主要研究浪漫主出晚期希尼对过去的再现体现了个人记忆与文义时期到现当代的英语诗歌，代表作有《身份化记忆之间存在的更宏大的关联。他还认为．每错认：诗歌与北爱尔兰》(MistakenIdentities：一首好诗都是一首墓志铭。PoetryandNorthernIreland，一九九七)，《声音此外，爱尔兰研究学者、自由撰稿人、民歌意向：华兹华斯到哈代诗歌中的音韵与重复》歌手约翰·威尔逊·福斯特(JohnWilsonFoster)(SoundIntentions：RhymeandRepetitionfrom教授探讨了希尼诗歌中的历史观。认为历史既WordsworthtoHardy，二。一o)，并编辑了爱尔不是线性的。也并非叶芝笔下的螺旋模式兰诗人路易斯·麦克尼斯(LouisMacNeice)的诗(gyre)，而是如同希尼诗中的沼泽意象一样，是歌和戏剧。他作了题为“希尼的隐含意义”多层次的(“abogoflayers”)。人类学家、自由撰(“Heaney’SImplications”)的讲座。他从希尼的稿人帕特丽莎·克雷格(PatriciaCraig)就希尼的诗歌《丰收结》(“TheHarvestBow”)出发。该诗诗集《斯特森岛》(StationIsland)作了讲座。诗写到用谷穗编织丰收结的情景。麦克唐纳德教人、评论家、《爱丁堡评论》编辑艾伦·吉利斯授让大家注意诗中的“implicate”一词，指出其(AlanGillis)阐述了希尼馈赠给我们的宝贵遗具有与“编织”相关的“缠绕”、“使卷入”的意思，产。同时也具有“暗示”之意。如诗所示．被“织人”除了上述学术讲座之外．会议还设有二十(implicate)丰收结的是“成熟的沉默”(mellowed三个主题的小组讨论。每个主题一般由两到三silence，第2行)，而阅读诗歌的过程就好比“用位专题发言人组成。其他人员根据自己的兴趣手指触摸盲文．／从可触的事物上收割无言之旁听或参与这些分组讨论。笔者将这些主题大意”(Itellandfingeritlikebraille，／Gleaningthe致概括为几类：1、就诗歌的形式美学来说，有unsaidofthepalpable”，第11—12行)。①麦克唐纳“希尼与抒情主义”、“挽歌”、“形式因素”、“声音德教授还讨论了最后一个诗节的首句“艺术的与意义”(笔者为该主题的小组发言人之一．谈尽头是平静”(Theendofartispeace)．推测其与论了希尼诗歌中的音乐性)；2、就希尼诗歌中的济慈《希腊古瓮颂》、叶芝作品乃至北爱尔兰政历史因素来说，有“流亡”、“他者的地方”、“妥协治局势的关联。并联系希尼的其他诗作。论述了的政治与诗学”、“希尼、自我与历史”等主题；3、希尼诗语中所蕴含的多重含义。就译介而言，有“希尼作为译者”、“翻译希尼”；休·霍顿(HughHaughton)教授来自约克大4、就教学而言。有“希尼作为教师”、“讲授希尼”学，他主要研究二十世纪爱尔兰文学、现当代英(四川电子科技大学的李成坚教授是该主题的美诗歌，以及精神分析理论，代表作有《德里克·发言人之一，她作了国内希尼研究情况的报马洪诗集》(ThePoetryofDerekMahon，二oo告)；5、在作为批评家的希尼方面，有“经典与批七)，并负责编辑T．S．艾略特的书信。他的讲座评”；6、在希尼对其他文化的影响方面，有“希尼题为“谢默斯·希尼：最初与最后的事”(“Seamus与美国”、“希尼与英格兰”、“希尼与苏格兰”：7、Heaney：FirstandLastThings”)。他指出，希尼一在希尼与其他诗人的联系方面，有“希尼、休斯、般被视为善于回忆的诗人，他的诗总是关于具普拉斯”、“希尼与古典文学”。此外，另有“希尼体事物的回忆，讲述最初的事情和早年的记忆。与广播”(希尼生前曾录制很多广播节目)、“希然而，霍顿教授想以诗人最后一部诗集《人链》尼的物件”、“最后的事情”等主题。这些发言人(HumanChain)为例，并借助迈克尔·罗斯伯格(MichaelRothberg)的“多向记忆”(multi—direc—①SeamusHeaney，“TheHarvestBow”，FieldWork，Newtionalmemory)理论，探索诗人晚期的“记忆诗York：Farrar，StrausandGiroux，1979，p．50． 2014年第5期东吴学术I117不仅是研究希尼诗歌的学者．很多还是希尼的间．他曾荣任牛津大学的诗歌教授(OxfordPro—友人。他们的讲演不拘一格，有的在讲座之间从fessorofPoetry)。他也是《纽约客》杂志的诗歌主西装的内兜里取出一管爱尔兰风笛，模拟着希编。他出现在第三天傍晚的诗歌朗诵会上。早在尼诗中的黑鸟；有的在开场之前浅唱一曲，表达那天下午。他就在中途悄然进入一个小组讨论对诗人的深切思念。的教室。默默地靠墙站在教室的最后。虽然不声爱尔兰是诗人与音乐家的国度。他们民间不响，但他的进入宛若一句诗行。他的气质显然的国旗上有金色的竖琴。经过白天紧张而充实与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晚上，他在几位年轻的的讲座交流之后，每晚的诗歌朗诵和音乐演出爱尔兰诗人朗诵后最后出场。他说希尼离我们让我们的心灵恢复柔软。按照惯例，诗人们先朗而去了。但这句话还有另一重意思，即我们都被诵希尼的诗。然后才读自己的作品。第一天的朗希尼落在后面了，我们永远无法超越希尼(“⋯诵安排在历史悠久的阿尔斯特厅(UlsterHal1)Wearea11leftbehind”)。尽管如此．我们还得继进行。这是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音乐厅，始建于续下去。于是他读起希尼的诗《继续下去》一八六二年。据说狄更斯曾在这里讲演，而乔伊(“KeepGoing”)。后来他还朗诵了自己的代表斯曾企图将此地改建为电影院。诗人卡洛尔·作《为什么布朗里离去》(“WhyBrownlee安·达菲(CarolAnnDuffy)、波拉·米翰(PaulaLeft”)。最后一天的诗歌朗诵最值得纪念，因为Meehan)、彼得·麦克唐纳德、唐-帕特森(Don那天是希尼的生日。我们来到抒情剧院(LyricPaterson)朗诵了诗作。其中，卡洛尔·安·达菲读Theatre)。二oo九年，希尼曾为剧院的基石揭起希尼的诗《格兰摩尔的黑鸟》(“TheBlackbird幕。大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幅肖像，其中有希尼和ofGlanmore”，附后)。在这次会议上，这首诗不爱尔兰戏剧家布莱恩·弗里尔(BrianFriel，一九断被人们忆起，特别是结尾两行：二九一)。后者是爱尔兰户外日剧院(FieldDayTheatre)的作者和导演，被誉为目前在世的最伟我来时，在草地上，大的英语戏剧家之一。透过剧院大厅的窗户，可我走时，在常青藤中。①以眺望到希尼诗中写过的拉甘河(RiverLa—gan)。在当天的演出中，希尼曾经的学生、诗歌黑鸟是爱尔兰常见的小鸟．它出现在爱尔中心驻校诗人麦布·麦克伽凯恩(Medbh兰自古以来不同时代的诗歌中．已然成为一种McGuckian)在朗诵之前向空中说道：“生日快象征。如今，它也是希尼诗歌中心的标志。第二乐，谢默斯!”赢得在场观众的共鸣。最后朗读的天的演出在富丽堂皇的贝尔法斯特市政厅举是和希尼同年出生的诗人、备受尊敬的迈克尔·行。希尼诗歌中心主任、诗人基尔伦·卡森朗诵隆里(MichaelLongley)。他的最新诗集《旋梯》诗歌，并吹奏了爱尔兰风笛，他的妻子以小提琴(eSpiralStaircase)将在下半年出版。他精心伴奏。诗歌中心另一位诗人西尼德·莫瑞西选择了希尼最后一部诗集中一首长诗的几个诗(SineadMorrissey)也朗诵了自己的作品．她的节。并说自己已经在心里读过两百遍了。本次会诗集《视差})(Parallax)刚刚获得二。一三年T．s．议就结束在——不．回荡在——下面的诗行中：艾略特诗歌奖。她声音甜美，朗诵轻快而俏皮。记得她有一首诗是以华兹华斯的妹妹多萝西的身份写成的。来自当地的乐队也进行了动人的还有什么比音乐表演，他们还专门创作了新的音乐作品献给希尼。醇厚的女声、飘扬的小提琴，以及若隐用手掌揉碎一枚叶子、若现的吉他伴奏，化解着，也风干了人们的哀一株香草更好思。保罗·莫尔顿(PaulMuldoon)恐怕是继希尼①SeamusHeaney．“TheBlackbirdofGlanmore”，District之后最有影响的爱尔兰诗人了，他也曾是希尼andCircle，NewYork：Farrar，StrausandGiroux，2006，在女王大学的学生。一九九九一二oo四年期p．78． 118j东吴学术2014年第5期兰雕塑家大卫·安南德(DavidAnnand)的青铜然后，缓缓地，抚慰地，作品《挖泥炭的人》(TheTurfMan)。他的身体仿让它在你的唇齿间飘落，佛由一块块乌黑的泥炭叠加而成．双手握紧一把铁锹。俯身做出挖掘的姿势，双脚和铁锹成为然后呼吸?他在大地上稳固的支点。这座雕像在二oo九年落成。用来庆祝希尼七十岁生日，并由希尼亲自揭幕。它也纪念着希尼第一部诗集中的第一如果你对宇宙首诗《挖掘》(“Digging”)，这首诗在希尼的诗人有些许认识的话，生涯中起到奠基作用。希尼的祖辈都是挖泥炭的人：那是因为你就是那样地吸入了它但我没有铁锹去追随他们这样的人。在我的拇指和食指之间卧着一支短粗的笔。在石南花与金盏花之间，我将用它挖掘。③在水苔藓与毛莨花之间，在蒲公英与金雀花之间，在勿忘我与忍冬花之间，一如在蔚蓝与云翳之间，在干草垛与日暮的苍穹之间，在橡树与石板屋顶之间，我曾存在。我曾在那儿。我在那里，那里也在我之中。——《草本植物志》(“AHerbal”)①(《挖泥炭的人》，-O-I~t年四月十三日摄)二、拜访诗人墓地：“发光的空白”博物馆中藏有很多珍贵的希尼手稿，有的诗作并未收入他的诗集，如《在柏拉西墓园》四月十三日，会议的最后一天，也是希尼的(“InBellaghyGraveyard”，一九九六)；还有许多生日。当天下午，会务方特别安排大家去拜访位修改稿，如《丰收结》(“TheHarvestBow”，一九于德里县的柏拉西(Bellaghy，Co．Derry)。这是七九)。这首诗被装裱起来，画框中还配有一个希尼最初生长的地方，也是他最终的安息之地。①SeamusHeaney，“AHerbal”，HumanChain，NewYork：沿途是希尼笔下的风景，“一条伴有树篱的旁路Farrar，StrausandGiroux，2010，pP．42—44．笔者的中译穿过沼泽，沼泽洞，以及两边草原上的灌木、石文详见《译诗》(潘洗尘、树才编)2013年第2卷，武汉：南和灯心草”。②我们首先来到柏拉西城堡长江文艺出版社，第187—188页。②DennisO’Driscoll，SteppingStones：Interviewswith(BellaghyBawn)。这座十七世纪的白色塔楼最Se∞mHeaney，NewYork：Farrar，StrausandGiroux，初是一处防御工事，如今是一座博物馆，记载着2008，PP．19-20．当地的历史．并珍藏着希尼的手稿和物品。无③SeamusHeaney，“Digging”，Deathof0Naturalist，Lon—疑。希尼是这个小村庄的骄傲。塔楼前方是苏格don：FaberandFaber，1966，p．2． 120I东吴学术2014年第5期中，我看到它成为某种发光的空白(1umi．nousemptiness)，一缕光，再一次地，尽管难Underthelowclayroof．”以形容，我开始与那个空间认同，就像多年前我曾与那棵小树认同一样。①AndIthinkofonegonetohim，Alittlestillnessdancer—在为期四天的会议里。在希尼热忱生活过Haunter-son．1ostbIl0ther～的地方，我们并未感到他的缺席。通过所有热爱Cavortingthroughtheyard，他的人，我们感受着他的在场。从墓地归来后．Sogladtoseemehome，我们回到女王大学的礼堂共进晚餐，并观看一个特别录制的节目。大屏幕中，来自世界各个角Myhomesickfirsttermover．落的人们用各自的语言朗诵着希尼的诗歌，再现并延续着希尼的语言之旅。因为希尼，我们的Andthinkofaneighbour’SWOrds语言变得丰富。我们也努力地用自己的语言使Longaftertheaccident：众多希尼复生。在节目的最后。屏幕上并未如惯“Yonbirdontheshedroof，例那样打出“剧终”字样，而是止于一个平静的Upontheridgeforweek9一词组——“别怕”。这是希尼在生命的最后几分Isaidnothingatthetime钟给妻子的短信，原文是拉丁文“Nolitimere”，ButIneverlikedyonbird．’’庄严、郑重，亦充满安慰和鼓励。活动结束后，我们准备离开(第二天亦将各奔东西)，本来已是Theautomaticlock傍晚。然而透过礼堂的窗口。突然有一道明亮的Clunkedshut，theblackbird’spanic阳光投射进来，使礼堂瞬间增辉。这奇迹令我惊Isshortlived，forasecond喜。我知道，这是谢默斯给我们的礼物：一道光I’veabird’Seyeviewofmyself，填满空白AshadowonrakedgravelInfrontofmyhouseoflife．TheBlackbirdofGlanmorebySeamusHeaneyHedge-hop，IamabsoluteForyou，yourreadytalkback，Youreachstand-offishcomeback，OnthegrasswhenIarrive，Yourpicky，nervygoldbeak-Fillingthestillnesswithlife，OnthegrasswhenIarrive，ButreadytoscareofAttheveryfirstwrongmove．IntheivywhenIleave．It’Syou，blackbird，Ilove．Ipark，pause，takeheed．Breathe．JustbreatheandsitAndlinesIoncetranslated①SeamusHeaney，“APlaeelessHeaven：AnotherLookatComeback：“1wantawayKavanagh”，inF／ridersKeepers：SelectedProse1971—Tothehouseofdeath，tomyfather2001，NewYork：Farrar，StrausandGiroux，2002，P．146． 2014年第5期东吴学术I121也想起一位邻居的话，格兰摩尔的黑鸟在事故发生很久之后：谢默斯·希尼“小屋房顶上的那只鸟，在屋脊上已有几个星期——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我来时，在草地上，但我从未喜欢那只鸟。”为静谧注人生机，但稍有闪失自动锁便立刻离去。砰然闭合，黑鸟的恐慌我走时，在常青藤里。是短命的，霎时间，我以鸟的视野看到自己。是你，我爱的黑鸟。平沙上的一个影子我停车、止步、留意。在我生命之舍的前方。呼吸。只是呼吸、坐下。我曾译过的诗行重返：“我想要离去．树篱中的跳跃者，我绝对到死亡之舍，到我父亲那里，支持你，你灵敏的回应，你每一次保持距离的返回，在低矮的泥瓦屋顶下。”你挑剔而紧张的金色小嘴——我来时，在草地上，我也想起一位已经去他那儿的人，小小的、静谧中的舞者——我走时，在常青藤中。幽灵般的儿子，失去的弟弟——在院子里欢呼跳跃．二。一四年四月二十七日见我回家而喜出望外，【作者简介】朱玉，中山大学外语系副教授。我想家的第一个学期结束。